正文 第36章 閣樓上的偷渡客(2)(1 / 3)

就這樣過了一個星期,鋼琴偶爾會在無人的時候或半夜輕輕響起,但隻要我上樓查看便一無所獲。漸漸,我也不那麼害怕同時也放棄了尋找答案,慢慢習慣與這個“鬼魂”和平相處,既然“他”沒有絲毫要加害我的意思,隻不過彈彈琴而已,而且還幫我修改了曲譜,作為報答就由“他”去吧。而令我感到高興的是,我收到舉辦單位的來信,修改後的曲子很順利的進入了複賽,信中還表明複賽可以進一步完善自己的作品,截至日期為一個星期。

誰不想創造出完美的事物,我坐在鋼琴前想著怎麼才能使曲子更優美動聽。我又試著修改了幾處想使它變得更生動一些,但總覺得不盡人意。正傷神,突然有種念頭閃現腦中:不知道“那家夥”會不會再次幫我修改?如果是“他”的話會怎麼改呢?抱著依賴與好奇的心理我早早下樓來躺在了床上,佯裝熟睡,豎著耳朵聆聽著可能出現的任何音符。

然而,令人鬱悶的是這一晚上鋼琴從未響過,而我也在清晨時迷迷糊糊的睡著了。我仍不死心,接下來的兩天還是這麼期待著,時刻準備捕捉從樓上飄出的任何聲響。但別說是鋼琴聲,就連耗子在這寒冬裏也懶得叫喚,難道“那家夥”……走了?

在浪費了三天時間後,第四天清晨我便沉靜下來,細細琢磨一番後,把整個曲子作了修改,把中間一部分的行板改為了流暢的快板,這樣應該更能顯示出衝出枷鎖的欲望,從悲傷到掙紮到平靜,從束縛到逃離到自由……恩……自我感覺不錯。大功告成之後我決定好好犒勞一下自己,今天怎麼也得吃點好的,於是我拿了為數不多的積蓄一邊盤算著一邊走出了家門。

此時已臨近傍晚,偶爾路過的小風已足以把路邊的樹兒們吹得瑟瑟發抖。在幾乎掃過所有路邊小吃後,我又意猶未盡的溜達到附近小公園,童心未泯的蕩起秋千,玩得不亦樂乎,直到深夜寒意倍增,才戀戀不舍的回家。

好久沒有放鬆了,回到家後洗了個熱水澡便舒舒服服的睡下。直到第二天早上,我興致勃勃的拿起放在書桌上新修改好的曲譜準備把它寄出去,但當我看到譜子的時候頓時驚呆了——譜子上麵竟然有一深一淺褐色的血跡,而整個紙張也被弄得髒兮兮的。這是怎麼回事?

一股不好的感覺湧上心頭,恐懼、困惑交織在一起。這是誰的血跡?從顏色看已經有些時候了,難道是昨天我不在的時候……?我又仔細盯著曲譜看,譜子被改過了!我改成快板的地方被改成了急板,而最後一段則被改成了快板,前麵綿延的行板不變。我快速走上閣樓,迫不及待的想把它彈奏出來。鋼琴的琴蓋開著,琴鍵上也有模模糊糊的血跡和汙漬。看來真是“他”,但為什麼……帶著一肚子疑慮我開始彈奏起來,仔細體味著每個音符的意義,希望能從中找到答案。

曲子從悲傷絕望轉向內心極度掙紮,急板的演繹確是恰到好處,特別是急板結束部分,十指並落的延長音,讓人眼前不得不浮現出困獸仰天咆哮的情景。而接下來,突破自我過後不是恢複平靜而是繼續帶著滿腔熱血前進,快板表達得再貼切不過了。到底是怎樣的“人”?衝破了怎樣的枷鎖?曲調中流露出的那種脫離束縛的願望,讓我不得不驚歎、佩服,同時對“那家夥”的好奇心直至頂峰。

我把曲譜重新寫在一張幹淨的譜紙上,裝入信封,匆匆忙忙的寄了出去。不知道主辦方看到前後風格如此迥異的曲目會有什麼反應,雖然有種作弊的感覺,但不管怎樣也得讓世人聽聽這來自靈魂深處的呐喊聲。

在等著決賽結果的幾天裏,這類怪異的事情沒再發生,鋼琴不會在深更半夜或沒人的時候響起,琴蓋也老老實實的合在那兒,除了我完全沒有人動過的痕跡。我反倒有點不安起來,那個“家夥”到底怎麼了?“鬼”還會流血嗎?如果不是“他”的那又會是誰的……?我越想越覺得蹊蹺、撲朔迷離,正在這時傳來一陣敲門聲,嚇了我一跳,待平息了兩秒後便走過去開門。

是房東,他拿著一封信說:“這是今天早上送來的,差點給忘了……”,我謝過他之後回到屋內看信,果然是比賽單位寄來的,我不免緊張起來,不一會兒又興奮的笑了起來。信上說三天後在本市音樂廳舉辦決賽,入選者將親自演奏自己的作品,最終結果會在所有選手演奏完畢後公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