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替天行道(1 / 2)

缺月掛疏桐,漏斷人初靜,誰見幽人獨往來?縹緲孤鴻影,驚起卻回頭,有恨無人省,揀盡寒枝不肯棲,寂寞沙洲冷。--蘇軾

夕陽西下,黃州城沐浴在餘輝的彩霞中,碎石鋪成的街道上不時傳來街道遠處小孩的嬉鬧聲,晚風徐徐地拂送來一陣陣花木夾雜的幽香,使人心曠神怡。

一對老夫婦正坐在餛飩攤點,舉著勺子輕咬著餛飩皮吃著,還邊斜著眼看著被幾個人圍著蹲在牆角雙手抱著頭的一個人。

“元狗,抬起來頭叫幾聲!”一個農夫打扮的瘦弱男人,拿起擔子裏的菜葉子舉著不斷挑逗著。

周圍的幾個人轟然大笑,還有個人趁農夫不注意,將他擔子裏的菜葉子拿出一片,試探地往蹲在牆角的李興澤頭上一扔。

見李興澤蹲在那裏渾身不斷打著哆嗦,依舊窩在牆角,眾人一樂,紛紛伸手拿農夫擔子裏的菜葉子。本著有便宜不占就是王八蛋的想法,你拿一片我拿一片就朝李興澤的頭上扔了去。

農夫一開始瞧著挺高興跟著起哄抓起菜葉子就扔,但是心裏感覺有些不對勁,回頭一看即將見底的擔子,驚慌失措的喊道:“莫扔了,那是我的菜!”

看著農夫慌裏慌張去搶幾個人手裏就要拋出去的菜,幾個人也有些不好意思,笑嘻嘻地將菜葉子扔回農夫的擔子。

農夫見擔子的裏菜少了不少,心裏一陣悲憤,氣得咒罵道:“都是這個元狗害得,今日又沒掙著錢!”

李興澤雙手抱著頭,往胳膊間的縫隙,瞧著農夫似猴子般不斷地跳腳咒罵,心裏暗爽,誰讓你先沒事找事的,活該。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眾人雖然不斷取笑,還有幾個人直接破口大罵,竟沒有人敢上前揪李興澤起來,元廷的殘暴讓眾人很是顧忌,都隻敢遠遠的站著跟著瞎起哄。

眾人正在對著李興澤唾沫亂飛,就聽到後邊有人喝道:“都散開,圍在這裏做什麼?”

人群看到來人,轟的一聲如作鳥獸散般的散開了,兩名頭上包著紅布的人吼開一條道,向李興澤走來。

趙均用此刻一肚子的火氣,風塵仆仆的跟著大小姐趕了幾天的路到了黃州,剛歇下來,他尋思的去窯子裏找倆窯姐好好的樂嗬一番,誰知道屁股還沒坐熱,不知道哪個不開眼的居然報告城裏有元狗的探子。

本來有元狗的探子也不關他們來黃州作客的人什麼事,哪成想,大小姐腦袋一發熱居然安排他先來看看。

真他嗎的,要是真有元狗的探子,會讓你們這群鄉巴佬知道。趙均用輕蔑的眼神看了看四散的人群,朝兩個紅包頭的人打了個眼色。

“滾遠點,一群刁民!”兩個紅包頭用手裏的木棍舉起朝遠處的人群示威。

一直在蹲著偷偷瞄著情況李興澤聽到剛才有人小聲嘀咕紅巾軍來了,見人群被兩個紅包頭的人趕開後,心知可能是紅巾軍,緩緩地將頭抬了起來。

對於紅巾軍的曆史,剛滿18歲的李興澤雖然不是熟知,但也知道這是覆滅元朝的一支軍隊。至於是不是朱元璋率領的,他就不太清楚了。

感謝曆史老師,李興澤差點就淚流滿麵了,當初上曆史課的時候他可沒少睡覺,最起碼知道這是義軍,隻要跟著混,以後順順利利的應該問題不大。

李興澤看到滿臉橫肉的趙均用朝他揚了下頭,明白對方意思,想想自己馬上就解放了,於是滿心激動的站了起來,有些不好意思地朝趙均用笑。

瞧著李興澤的裝扮,趙均用一時也看懵了。頭發那麼短,有些胡人的架勢,但是這個上衣怎麼是半截袖子,而且上麵好像畫的一個大頭人,好像還寫了幾個字,他不識字,不清楚寫的是什麼。

這個後生,下身穿的是湛藍色的粗布褲子,腳上穿的花裏胡哨地係帶子的鞋。

“嘶”趙均用抬起手摸了摸頭上的紅巾,有些犯難,看這個怪小子麵白皮嫩的,明顯不是北麵的胡人,可是這一身的胡人打扮。

“傻小子,你哪來的?”趙均用看到李興澤朝他笑的那麼真誠,心說要真是胡人,那遇上胡人傻子了,有些不耐煩地問道。

“我是從海外回來的,我是漢人,不是什麼元朝的人!”見橫臉大漢問他,李興澤趕緊回答,生怕讓紅巾軍誤會了,何況他本來就是漢族人。

宋朝的時候就有海外遺民,趙均用頭幾年當土匪的時候聽人偶然說起過,聽到李興澤說是海歸,心裏倒相信了大半,但是覺得初來黃州,不拿點威風出來,倒叫徐壽輝的人小看,正好借此事立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