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大魁帶上兩位手下,馬上乘飛機趕到了新疆,按徐鵬程留給他的地址找到了那裏。這是遠離市區的一個小鎮,一間簡陋的出租房裏,朱大魁見到了徐鵬程。才兩年多不見,那個意氣風發、紅光滿麵的官員變得瘦骨嶙峋、目光呆滯,簡直和街頭橫躺豎臥的流浪漢沒什麼兩樣。
朱大魁表現出一副心疼的樣子,罵自己的老婆無事生非,惹得徐鵬程丟了官落泊至此。徐鵬程衝他擺手讓他不要再說了,朱大魁意識到對麵不再是那個手握權力需要他巴結的官員,就免去了客套,直截了當地向徐鵬程索要當初送給他的500萬元錢。
徐鵬程說自己沒錢了。朱大魁不相信,他認為徐鵬程逃出來時手中起碼有上千萬元,才兩年多不可能都花光了。徐鵬程拿出幾張紙遞給朱大魁,說自己的錢都捐出去了。朱大魁接過一看,果然都是慈善機構的捐款證明,加在一起的捐贈數目是八百多萬元。
朱大魁的臉一下子拉長了,他惱怒地將那幾張證明扔到地上,警告徐鵬程不要再對他耍心眼,這點小花招騙不過他。朱大魁一揮手,叫過那兩位陪自己一起來的手下,讓他們“開導”一下徐鵬程。
兩個橫眉豎目的壯漢向徐鵬程走過來,徐鵬程退到床邊,一回身“噌”地從被子下麵抽出一把匕首,指著兩位壯漢讓他們不要靠近。但那兩人絲毫沒有退縮,一起衝上去奪過了徐鵬程手中的匕首,將他按倒在床上拳打腳踢起來。
徐鵬程被打得哀叫不止,朱大魁讓他們住了手。他拿過那把匕首,輕蔑地衝徐鵬程說,他現在任何反抗都無異於以卵擊石,識相的就快點把錢拿出來,還可以饒他一命,再要錢不要命的話就弄死他!
徐鵬程說他想和朱大魁一個人談。朱大魁示意那兩人鬆開手,徐鵬程搖搖晃晃地站起來,突然向朱大魁衝過來。沒有防備的朱大魁大驚失色,下意識地將手中的匕首對準撲過來的徐鵬程。徐鵬程並未退縮,而是直撲過來,兩手掐住了朱大魁的脖子,但他的手很快就無力地垂了下去,朱大魁手中的匕首深深地刺進了他的胸膛……
朱大魁萬萬沒有料到徐鵬程會真的撲向他手中的匕首,他驚慌地推開栽倒在他身上的徐鵬程。徐鵬程直挺挺地倒在地上,胸口還插著那把匕首,鮮血很快從胸口流了出來。朱大魁身上也濺上了血,他又驚又怕,一時亂了方寸。當手下提醒說他殺了人時,他才醒悟過來,胡亂打掃了一下現場,帶領兩個手下倉皇逃離了這裏。
再說陸鳴,他本以為找到了一個不錯的工作,卻沒料到會發生這麼多事。看來天底下就沒有好掙的錢,女友淩雪勸他應當腳踏實地找個穩當的工作才是正路。陸鳴也認為自己與“程先生”的合作從此終止了,便繼續找工作。這天他突然收到短信,提示他的銀行卡上又彙入了10萬元錢。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他百思不得其解。想起前些日子和“程先生”的合作,難道這錢又是“程先生”給他的?陸鳴這幾天沒有上網,他想弄清這錢到底是不是“程先生”彙的,趕緊來到網吧,登錄聊天軟件,顯示有人發給他一封郵件,正是“程先生”發來的,他趕緊打開郵箱讀起來:
“你好,當你讀到這封信的時候,我應該已經不在人世了。我因為貪心而犯了罪,為逃脫懲處遠逃在外,像過街老鼠一般四處躲藏,每天都提心吊膽生活在驚恐畏懼之中,不敢麵對任何人,甚至生了病連醫院都不敢去。近來身體越來越差,種種症狀顯示我患了絕症。這生不如死的日子我也過夠了,我不怕死,但我卻放心不下年邁的母親。她含辛茹苦地把我養育成人,如今年邁體弱,我作為她的兒子卻連跟她說句話都做不到。我感覺已經來日無多,我離別這個世界前最大的希望是能看到母親,哪怕隻看一眼,但這也成了一個難以實現的奢望。我太想念母親了,不能親眼看到她,就想看一看她的照片。於是我從網上找到了你,委托你幫我拍了幾張我老母親的照片。你不僅拍了照片,還錄了一段我家裏的視頻,這是我出生的地方,我朝思暮想卻再也回不去的家呀!這幾張照片和視頻讓我哭了很久。我看見你是個熱心人,於是托你幫忙照顧我的老母親,但萬萬沒料到會招來麻煩。朱大魁盯上了你,他急於通過你找到我。你有難處,我並不埋怨你把我透露出來,現在我什麼都不怕了,決定跟他來個魚死網破。我因為貪錢而引火自焚,現在錢對於我沒什麼用了,我把費盡心機帶出來的幾百萬元錢都捐了出去,把這10萬元寄給了你。這些錢是我工作掙來的幹淨錢,我想再次委托你,在我離開這個世界後,你能繼續幫我照顧我的老母親,讓她老人家的有生之年不至於淒苦無助。這是一個即將離開人世的人最後的托付,拜托了!”
看完信,陸鳴的心久久不能平靜,他做夢也想不到事情會是這樣。他把這些都告訴淩雪,淩雪聽後也很受觸動,她要跟陸鳴一起去看望那位老人。
兩個人一起來到那個小村子。快到老人的家了,遠遠就見白發蒼蒼的蘇鳳珍老人正站在大門口,拄著拐杖望著前方,像是在期盼著什麼……
(責編:何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