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子山雖同情於薛綜如此年少便不得不背井離鄉的悲慘遭遇,但對他剛剛的一番見解卻嗤之以鼻,不屑一顧。
說到底,君權神授這一思想在薛綜的腦海深處已是根深蒂固。因此,在他心中,東漢王朝被折騰到如今這個地步,皇帝一點錯也沒有,他隻不過是被人蠱惑,而真正的罪過都應該算在那群閹宦身上。
劉子山覺得這番言論甚是可笑,堂堂九五之尊,一朝天子竟會被幾個閹人所蠱惑,那隻能說明這個皇帝他昏庸無道,隻知貪圖享樂,應視為昏君。
話說這漢靈帝劉宏執政期間,皇權不增反減。他在位的這二十年,是宦官在漢朝曆史上最長的統治時期。宦官的編製名目繁多,令人眼花繚亂,靈帝更是突破常製一次便冊封了十二位中常侍,史稱“十常侍”。
建寧二年(169年),在宦官曹節病重時靈帝以其為車騎將軍,他死後又追贈為車騎將軍;中平元年(184年),又任命中常侍趙忠為車騎將軍,負責對討伐黃巾的將領論功行賞,結果這廝竟反而借行賞之名要求平亂功臣向他賄賂金銀,惹得朝中上下怨聲載道。
劉宏執政早期,中常侍王甫、曹節深受他信任,後來王甫被司隸校尉陽球害死,曹節逝世,張讓和趙忠便成了劉宏寵信的宦官,劉宏甚至將二人比作自己的父母,真是荒唐之極。
官宦們在雒陽修建的宅邸非常高大,有一次,劉宏到永安候台登高觀看雒陽城。宦官們請中大人尚但進諫:“天子不適合登高,登高則百姓離散。”劉宏居然聽信,便作罷。
光和元年(178年),劉宏在其母親董太後和及常侍們的教唆下,竟又嚐試賣官。朝廷公開宣布可花錢買到自關內侯以下至光祿勳下屬虎賁、羽林等職位。
賣官的規定是:地方官比朝官價格高一倍,縣官則價格不一;官吏的升遷也必須按價納錢。求官的人可以估價投標,出價最高的人就可中標上任。除固定的價格外,還根據求官人的身價和擁有的財產隨時增減。
一般來說,官位的標價是以官吏的年俸計算的,如年俸二千石的官位標價是二千萬錢,年俸四百石的官位標價是四百萬錢,也就是說官位的價格是官吏年收入的一萬倍。
段熲、張溫等人雖然功勞很大,聲望也很高,卻也都是先交足了錢,才登上公位的。
而到了後來漢靈帝更變本加厲,以後官吏的調遷、晉升或新官上任都必須支付三分之一或四分之一的官位標價,也就是說,官員上任要先支付相當他半輩子的餉銀。許多官吏都因無法交納如此高額的“做官費”而嚇得棄官而走。
劉宏成年後,設置西園供自己享樂,靈帝將賣官所得收入用於西園的建設。中常侍呂強進諫:“天下財物都是陛下的,何必還分公和私?”劉宏不聽。而賣官的政策一直持續到劉宏死為止。
除了這些讓世人皆驚的為政舉措之外,這劉宏平日在宮中的所作所為,更是讓人不可理喻。
劉宏在後宮仿造街市、市場、各種商店、攤販,讓宮女嬪妃一部分扮成各種商人在叫賣,另一部分扮成買東西的客人,還有的扮成賣唱的、耍猴的等。
而他自己則穿上商人的衣服,裝成是賣貨物的商人,在這人造的集市上走來走去,或在酒店中飲酒作樂,或與店主、顧客相互吵嘴、打架、廝鬥,好不熱鬧。
劉宏混跡於此,玩得不亦樂乎。肆中的貨物都是搜刮來的珍奇異寶,被貪心的宮女嬪妃們陸續偷竊而去,甚至為了你偷的多我偷的少而暗地裏爭鬥不休,劉宏卻一點也不知道。
靈帝自己則深居內宮,挖空心思嚐試著玩樂的新花樣。內宮無驢,一善於逢迎的小黃門從外地精心選了四驢進宮。
靈帝見後,愛如至寶,每天駕一小車在宮內遊玩。起初,還找一馭者駕車,幾天後,索性親自操持。
皇帝駕驢車的消息傳出內宮,京城許多官僚士大夫競相摹仿,以為時尚,一時民間驢價陡漲。正當京城彌漫著驢車揚起的煙塵時,靈帝又對驢車失去了興趣。
又有宦官別出心裁,將狗打扮一番,戴進賢冠、穿朝服、佩綬帶,搖搖擺擺上了朝。待靈帝認出乃一狗時,不禁拍掌大笑,讚道:"好一個狗官。"滿朝文武雖感奇恥大辱,卻敢怒不敢言。
還有在中平三年(186年),劉宏在西園修建了一千間房屋。讓人采來綠色的苔蘚覆蓋在台階上麵,引來渠水繞著各個門檻,到處環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