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歎,立即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了起來,原本吊著的心,顯然一下子便被吊得更高了。
莊琉森抿了抿唇,卻在一瞬間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他突然發現原來自己竟如此膽小,連一句詢問都艱難地無法從口中吐出。
“怎......怎麼樣?”
莊無涯剛說了一個字,突然發現自己的喉嚨竟十分幹澀。緩了緩心神,潤了潤喉嚨,他才又繼續往下問。
這三個字,是他這一生第二次覺得如此的沉重。上一次,是尋找她們母女二人的下落。
一雙雙眼睛都無比期盼地看著石岩,都在等待著他的回答。
石岩頓了頓,眸光有一瞬間閃過一抹狠厲:“是血咒。”
“魔族的血咒?!”
莊無涯一驚,率先有了反應。
石岩點了點頭,並沒有再說什麼,陷入了沉思之中,不知道是在想著什麼。
莊琉森看著兩人之間的互動,疑惑地問道:“魔族的血咒?叔父,那是什麼東西?”
莊無涯歎息一聲,解釋道:“傳說千年之前,與天朝同時存在的有一個民族,稱之為魔族。當時,天、人、魔共存,天族派遣使者,即天子來管理人族,而魔族因為邪性太強而被天族封固在了天之涯。魔族之民,各個精通魔術,魔術與天術對立,一正一邪。而血咒就屬於魔族的所有魔術之一,因為在訂立契約之時,需要用到契約雙方的血而得名。她這種情況,隻怕是與人訂立了契約,而契約的內容,隻怕包括了她的身體和容貌。”
黑子聽著莊無涯的話,突然從莊勤的頭邊站了起來,全身警惕地看著莊無涯,那樣子,仿佛莊無涯做了什麼不可饒恕的事情一般。
“那可有解?她怎麼會與人訂立契約呢?況且,那也不過是傳說,又如何當得真?”
莊琉森看了黑子一眼,著實有些想不通。
明明好好的人,怎麼會與什麼魔族扯上關係呢?而且,居然還說與人訂立了契約?這又是怎麼一回事兒?難道魔族真的存在?而勤兒,見過魔族的人?
莊無涯搖了搖頭。
不知道何時,屋內的人早已經被謹言和慎語兩人趕了出去,整個屋內,隻剩下床上躺著的幾乎奄奄一息的莊勤、坐在床沿上皺眉沉思的石岩,以及圍著床鋪站了一圈的莊琉森、莊無涯、冰兒和謹言、慎語七人。
室內一時間變得無比沉靜,幾乎連每個人的呼吸聲都無比清晰。卻偏偏床上女子的呼吸那麼清淺,恍然已經不見。
“你知道是怎麼回事,對不對?”
石岩突然轉頭看向站在莊勤頭邊的黑子,雖然是疑問,卻透著肯定。
幾人的視線都跟著石岩轉向了黑子,一時間氣氛莫名,每個人心中都藏著深深的疑惑。
黑子卻突然搖了搖頭,往後退了兩步,一雙眼睛中再不見身為上古神獸的高傲不羈,反而多了些恐懼和慌亂。
直到小小的身子撞到了牆上,它才猛地一下子仿佛泄了氣一般,頹喪地垂下頭,委屈地朝著莊勤叫了兩聲,趁著眾人都疑惑的空檔,一下子從床上竄了下來,仿若逃亡一般衝破了窗戶,一轉眼便飛上了天際,不見了蹤跡。
所有人的視線都隨著黑子的消失而轉了過去,滿心的疑惑,隨即又移到了石岩的身上。
既然他能夠從脈象分辨出是血咒,那麼他是不是也會有解除的辦法?
石岩卻一直不說話,仿佛黑子剛剛突然的舉動並沒有對他產生什麼影響,他也從來沒有問過黑子關於莊勤的事情一般。
氣氛一瞬間再次變得凝重異常,每個人的眼睛都不停地從石岩的身上移到莊勤的身上,又從莊勤的身上移到石岩的身上。
時間在這樣的靜謐中,變得越來越慢,卻仿若又快如閃電,等所有人都回過神來的時候,太陽已經西斜,餘暉灑落,一片昏黃黯淡,如同屋內這幾人此刻的心情一般。
“相爺,王上傳旨入宮,要相爺即刻進宮。”
門外的聲音,小心翼翼,似乎是怕打擾了這一室的靜謐一般。
眾人如夢初醒一般,紛紛轉頭朝門外看去,隔著門紗,隻看到一個佝僂著背的中年人的身影。似乎是長期的奴仆生涯,讓他忘記了應該如何抬起頭來。
莊無涯朝門外看了一眼,又看了看床上氣息越來越微弱的女子,低沉地聲音說出,仿若怕驚醒在床上酣然入睡的女子:“可有說什麼事?”
這個時候突然召見,難道是王上得到了什麼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