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兒,《雲水謠》是殺招,不可輕用。如果可以,母親希望你永遠都不要用空霧簫吹走出那首曲子。”
麵臨著這樣的險境,已經身受重傷的女子卻滿臉從容自若,她的笑容,幾乎融化了眼前這些冷血殺手身上的冰冷。
她突然看看身後的懸崖,笑容更加地燦爛。她柔軟而善良的聲音,讓這些流連於身死邊緣的男子們紛紛軟下了心腸:
“我知道你們是受雇於人。為了錢而丟了性命,不值。我也不會再令你們為難。隻是,有一件事情,我想要問清楚……”
為首的黑衣人也是滿眼不忍。他們追殺了這母女一路,他們招招致命,而那個女人,明明有足以殺死他們的能力,卻隻是讓他們受了傷,以至於被他們逼上了絕路:
“雲小姐,雲氏世家,也是江湖上響當當的門戶。雖然出了那麼大的事情,可江湖規矩,您應該清楚。雇主名姓,我們真的不方便透露,請不要讓我們為難。”
雲漪瀾卻搖了搖頭,臉上依舊帶著那樣如沐春風的笑容:“我隻是想問,她與我是不是親人?”
黑衣首領一頓,愣愣地看著眼前這個聰明的女人。
雲漪瀾,雲氏一族如今剩下的唯一的後人,也許在今天過後,雲氏一門,就是真正地被滅門了吧?
雲漪瀾淒然一笑,那笑容中又似乎多了一抹了解。
黑衣人不說,她也早已猜出了答案。她突然轉身,將女兒抱在懷裏,柔聲說道:
“勤兒,不管到哪裏,都有母親陪著你。”
呼呼地風聲在耳邊吹過,被母親緊緊地抱在懷裏,莊勤害怕地大哭了起來。對於死亡的恐懼,讓她下意識緊緊拽住母親的衣服,尋找著一絲可以讓她感到安心的牽掛。
黑子載著莊勤,突然從天而降,偌大的身軀,嚇得整個侯府上上下下的人都躲了起來。
黑子卻並不理會自己到底給這座小小的侯府造成了多大的動亂,一下子落在了侯府後院,莊靜和莊平兩姐弟的住處。
此刻,莊琉森正在院中同兩個孩子玩耍著。課後的放鬆,小苑內不時傳出的小孩子純真無邪的笑聲,總是令莊琉森覺得無比心安。
自從莊勤離開以後,雖然知道有獨孤焱的照顧,她會平安無事,可是沒有親眼看到她的狀況,心中始終都無法真正放心。
他已經在努力適應痕妝竟是他的妹妹這一事實,他相信,過不了多久,他一定能夠真正做到一個當哥哥的本份!
黑子的突然出現,將他也嚇了一跳。他正要帶著兩個孩子躲開,黑子卻突然緩緩縮小了身軀,蹲在了地上,悲傷地朝著莊琉森看著,嘴中嗚嗚咽咽地說著一些普通人根本聽不懂的話。
莊琉森滿腔疑惑,眼前這隻龐然大物的身上馱著的,分明是一個人!
“靜兒,平兒,你們兩個乖,躲在房裏不要出來,森哥哥去看看,一會兒就回來,好不好?”
“森哥哥!”
平兒,靜兒緊緊地拉著莊琉森的衣服,不願意鬆手。膽怯讓他們隻能躲在莊琉森的身後,尋求他的保護。好奇心卻又驅使著他們從莊琉森的身後探出頭來,小心翼翼地打量著那隻在他們看來,非常奇怪的動物。
“靜兒乖……”莊琉森溫柔地安撫著兩個孩子,“你是姐姐,帶弟弟回房去,好不好?森哥哥去看看那個姐姐。”
那隻全身雪白的動物,龍身鹿角魚鱗,又可以大小變化,難道是書本上所記載的上古神獸,白麒麟?!
它突然從天而降,又那麼安靜地趴在地上,那雙眼睛,如同銅鈴般大小,那麼用力地盯著他,似乎還透著一縷哀求?
莊琉森可以感覺到,這隻動物並沒有任何惡意。
莊平,莊靜雖然依舊害怕,卻還是聽話地乖乖回了房,小心翼翼地透過門縫,看著莊琉森一步一步慢慢向那隻怪獸靠近。
所有躲在暗處的人都屏息凝神地看著他們家小侯爺朝那隻龐然的怪獸靠近過去,每個人都嚇得全身發抖。
黑子自始至終都一直那麼安靜地等待著,沒有露出任何一絲不耐煩。
莊琉森終於挪到了黑子的身邊,肩膀卻突然被一個人按住,整個人一下子退後了好幾步,緊接著一道聲音傳來:
“公子小心,讓三子來。”
突然靠近的陌生人讓黑子很是生氣,隨著聲音落下,邯鄲城的上空中便響起一聲野獸憤怒的咆哮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