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兒,你看那個,那條紅色的鯉魚。聽說,魚隻有一天的記憶,不知道我上輩子是不是一條魚呢?”
莊勤指著一條正在小河中快樂遊玩的錦鯉,輕笑著。
她知道,自己明天又會將今天發生的事情忘得一幹二淨。
“就算姐姐是魚,也是一條美人魚。”
水可兒笑著安慰莊勤。
兩人有說有笑,個人有個人的心事,聊著聊著,氣氛就變得低沉凝滯了。
莊勤垂眸,波光粼粼的小河裏,河水清澈見底,一顆顆光滑的鵝卵石整齊地堆砌在一起。幾條小魚在水中遊來遊去,看上去格外的快活。
“小丫頭……小丫頭……”
水中,突然隱隱地閃現出一個人影。那人衣裳襤褸,手腳癱軟,發絲髒亂,正坐在牆角,嘴裏不停地隻重複著這三個字。
小丫頭……小丫頭……
莊勤一怔,皺起眉頭,隨即卻見河水蕩漾起層層漣漪,似乎是有什麼東西掉了下去。
隻聽噗通一聲,濺起無數水花。莊勤再眨眼看時,河水依舊清澈,哪裏還有那個人的蹤影,隻有一個瘦弱的身體拍打著水麵,虛弱地喊著“救命”。
可兒?!
認出河中的女子,莊勤下意識地看向身邊,哪裏還有水可兒的蹤影。
正打算下水去救人,卻見一個人影從眼前一閃而過,一縷紅色的發絲飄散在空氣中,緊接著便是又一聲水響。
獨孤焱下了早朝之後,便先去了蘅瀟苑看望莊勤。這是他每天必做的事情,以求在一天的開始,他們就已經認識。
到了蘅瀟苑後,就見巧兒急切地到處跑來跑去,嘴裏還不停地叫著:
“姐姐,姐姐,你在哪兒啊?快出來,不要嚇巧兒了!姐姐……”
問過巧兒才知道莊勤不見了。他急忙同巧兒一起在蘅瀟苑中四處尋找,好不容易找到了,卻見一個身影突然落去了水中。
來不及多想,生怕掉下去的人是莊勤,獨孤焱一下子變跳了下去。
焦急地撈起河中的女子,看清楚那女子的容貌,獨孤焱抬頭,朝上一望,欣慰地笑了起來,鬆了一口氣。
運起內力,抱著水可兒回到木橋上,正要將水可兒交給隨行的侍從,水可兒弱弱地咳了兩聲,便醒轉了過來。
一見到獨孤焱,她突然伸出雙手,緊緊地箍著獨孤焱的脖子,嚶嚶地哭了起來:
“表哥,我就知道你一定會救我的,我就知道你不會真的不理我的。嗚嗚嗚……”
連哭聲都是那麼的膽怯,那麼的柔弱,有氣無力。
獨孤焱厭惡地皺起了眉頭,鬆開兩手,便將水可兒硬生生遞到了侍衛的懷中,騰出的雙手用力扳開水可兒的雙手,厲聲說道:
“水可兒,我警告你,你最好給我安分一點兒,別再想搞出什麼事情來!想要陷害勤兒,也請你選好時候,找個會相信你的人作證!”
“表哥……”水可兒委屈地撅起了小嘴,繼續喃喃地說道,“我沒有陷害,真的是……”
水可兒的話還沒有說完,獨孤焱就厭惡地擺了擺手,不再看她,隻是吩咐侍衛:
“把她帶走,請個太醫去,別讓她死了。還有,以後蘅瀟苑加強護衛,決不能讓那個女人再接近這裏半步!”
給錯對象的擔憂令獨孤焱氣憤不已,他的眸子中閃爍著冷冷的嘲笑。
即便他親眼看見莊勤的手推了水可兒一把,他也絕不會相信水可兒的話!
侍衛都一一退了下去,獨孤焱猛地上前,將莊勤緊緊擁入懷中。他多怕剛剛那個落水的人是她。
他可以忍受她不記得他,可以忍受每天與她都是初見,卻決不能忍受她離他而去,不管是以什麼樣的方式。
“她說的沒錯。”感覺到這個男人沒有任何的敵意,莊勤並沒有反抗,隻是淡淡地說著,“是我推了她。”
獨孤焱卻隻是微微一笑,手指輕撫著莊勤如瀑般的墨發。微風拂過,撩起他豔紅色的發絲,拂過那兩瓣單薄的櫻唇。
“我知道。”
他都看見了。
頓了頓,莊勤疑惑地皺眉問道:“她叫我姐姐,為什麼要害我?”
明明開始還說說笑笑,還那麼親昵。她的纖瘦那麼讓人憐惜。為什麼隻是一眨眼,她就要用那根泛著異樣銀光的銀針紮她?若不是為了躲避,她又怎麼會失手將她推下木橋去?
“因為她嫉妒你長得比她漂亮。”
獨孤焱細心安慰著莊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