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尚書也接口分析著。
最重要的是,不管到底是誰行刺了燕世子,也無論是出於什麼樣的目的,他們趙國護衛不利的罪名便是已經落實了,無從狡辯的。
“如此說來,隻怕這次是無法搪塞了。那就把人交出去,到時候由他們自己決定如何處置,或者我們便可坐看鷸蚌相爭了。”
楊凡看看兩位大人,又看看趙王,眼睛裏閃爍著精明的光。
三人皆愣了愣,卻未發一言。這一點,他們都已經想到,隻是刑部尚書不理朝政,專管刑名,不便提出。而莊相,卻是藏著私心,知道趙王不方便說出這些話,隻要沒有人說,這事便辦不成。卻忽略了,他們的身邊還站著一個楊家的人。
沉默了半晌,趙王似乎這才想起此時應當是早議事的時候,便微微一笑,打破沉默,說道:
“孤王竟忘記了時間,走吧,先去宣政殿,此事容後再議。”
說著,便率先起身,朝門外走去。
說是容後再議,莊無涯心裏卻十分清楚,趙王的心裏隻怕早已經樂開了花,對楊凡的提議已經表示了首肯了。
朝堂議事,不過依舊是總結昨日的工作成績,然後討論如何開展新一天的工作,並且處理一些在外大臣們的緊急奏折罷了。
宣政殿裏討論聲一如既往地熱火朝天,王後的寢宮椒殿裏,王後剛剛起床洗漱完畢,正坐在梳妝鏡前梳著頭。
銅鏡內,映出她姣好的容顏,保養得當的皮膚,看上去如同嬰兒一般水嫩光滑。一頭青絲如瀑,膚如凝脂,仿若還是二八少女,全不見一個已年近四十的模樣來。
她身後的宮女認真地幫她梳著頭,眼睛左右看了看,見其它宮女都在忙著自己手頭的事情,緩緩俯身湊到她的耳旁,輕聲說道:
“楊統領說,機會要來了,讓娘娘做好準備。”
說完,又慢慢地直起身子,左右看了看,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
趙王後看看鏡子中的自己,與那宮女交換了個眼神,便發出了今日從椒殿傳出的第一道懿旨。
痕妝已起床出了簡府,剛敲開靈音閣的大門,就聽見一道尖細的嗓音,劃破整個柳絮巷的安靜,傳入了她的耳中。
“傳王後口諭,宣靈音閣痕妝入宮覲見!傳王後口諭,宣靈音閣痕妝入宮覲見!……”
聲音從巷口一直傳入,音量也越來越大,似乎傳話之人正在向靈音閣靠近。
痕妝皺了皺眉頭,不就是宣她進宮嗎?有必要這麼喊得人盡皆知嗎?
聲音在門口微微停頓了片刻,隻見一個衣著華麗光鮮的太監,手中拿著拂塵,站在門口,向裏繼續喊道:
“傳王後娘娘懿旨,請痕妝姑娘接旨。”
門外已經聚集了許多人,大都是聽見宮裏傳召才來看看熱鬧,還有逸星,子文,月堂三人聽到聲響也走了過來,站在人群的最前端,看著痕妝緩緩從門內走了出來,齊齊擔憂地看著痕妝。
前段時間,貴妃娘娘召見她入宮之後,她反而被杖責,渾身是傷地抬到了侯府。
如今這位又比貴妃身份更重……
痕妝安慰一笑,便對那傳旨公公福了福身,施了一禮,淡然說道:“痕妝接旨。”
說完,那公公便引著痕妝上了已然停在門口的馬車。馬車一路暢行無阻,早已入了後宮。
石岩等人終究還是放心不下,待到馬車離開,石岩便匆匆趕到了侯府,找到莊琉森,將來由說清楚。
莊琉森沉著臉,上次還是他進了宮,才把痕妝接出來的。這次,王後到底是什麼目的?難道還是求親的事情?可若是求親的事情,王後隻要直接請求王上下旨即可,又何必如此大費周章地請痕妝入宮呢?
莊琉森皺著眉頭想了半晌,卻始終想不通。
“公子!”石岩焦急地提醒著他,這會兒小姐恐怕已經進宮了!
莊琉森回過神來,看了石岩焦急的模樣一眼,笑道:“放心吧,我這就進宮去看看,順帶把燕世子也叫上,你家小姐不會有事的。”
說完便微笑著拍了拍石岩的肩膀,著令三子準備馬車,然後匆匆出了門。
宣政殿的早議事已經結束,高無庸已經宣布退朝,朝臣們也已經跪安。趙王起身,又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對高無庸說道:
“宣鄭國公,王城禁衛軍統領去禦書房見駕。”
“是。”高無庸忙不迭答應一聲,對身邊跟著的小太監輕聲吩咐一聲,“德子,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