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話,趙王豈不是也會對火火存疑?到時候,派到西苑的人恐怕就會更多了吧?那火火豈不是很危險?”
不管事情的經過如何,莊琉森率先想到的是獨孤焱的安危,這一點便不由不讓人敬佩。在他心裏,是真正的將獨孤焱當做朋友了。隻是有些話……
獨孤焱還在猶豫該不該說,能不能說,這樣的時機又是不是合適,痕妝卻已經開口說道:
“放心,知道你擔心你們家火火,有我痕妝在,他不會有事的。等時機成熟了,我就把他‘咻’一聲,整回到燕國去。到時候,趙王還能不能監視,就要看他的本事了。”
此話一出,不止莊琉森,甚至獨孤焱也是十分震驚的。
莊琉森震驚於痕妝話裏所包含的內容,以及痕妝對自己的不設防。
而獨孤焱卻是在震驚著痕妝的聰明和無人能敵的反應速度。她不過才剛看了信,信上四嫂也隻說讓她想想辦法,她這會兒就說出這樣的話,顯然是已經胸有成竹了。隻這麼一會兒她就想出了辦法,還是她之前就已經想過?
而且,她跟莊琉森也不過三個月的交情,這麼隱秘重要,甚至牽涉到性命的事情,連他都對莊琉森有所隱瞞,她卻一點不避諱,似乎跟莊琉森說這些是件多麼理所當然的事情。
“你當是扔石頭呢!”
莊琉森又好氣又好笑,對痕妝,又多了幾分看重。
相府裏,高無庸傳了旨,等了很久也不見痕妝回去。問莊無涯,也隻說是進了宮去找獨孤焱了,沒有人知道具體行蹤。
趙王那邊急著要見人,這裏又久等不到,高無庸隻得告辭,回宮去複旨。
痕妝在侯府一呆就是一天,到了夜盡將闌時才回了相府。莊無涯將今日趙王傳召的事情告訴了她,她答應著第二天進宮,便疲憊地去睡了。
第二天一早,就聽見有人在門口喊著:“痕妝姑娘?姑娘?”
痕妝起床,還沒有睜開眼睛,朦朦朧朧地答應了一聲。
門外便又傳來了剛剛那個聲音:“大太子聽說姑娘回來了,要邀請姑娘去聽戲!”
“嗯……什麼?等等,你去告訴他,就說王上昨日召見,今天一早我就進了宮了,之後與琉森公子有約,今日沒空,叫他改天再來吧。”
隨口一應,卻又突然意識到門外那聲音傳遞進來的信息,痕妝趕忙爬起身,吩咐著。穿衣,洗漱,動作奇快。連早飯也不用,就匆匆從後門溜了出去。
應付一個趙王已經很煩了,她哪還有空來應付他的兒子!
從後麵溜去侯府,叫著莊琉森,便一同進了宮。趙王本來召見痕妝就沒有什麼事,痕妝又說約了莊琉森去釣魚,便又出了宮。
剛走出西華門,便見莊琉森站在馬車旁邊,一臉苦笑地看著自己。
“琉森,你這是什麼表情?我就是進了趟宮,又不是去送死,幹嘛哭喪著臉啊?”
笑著打趣著,人已經走到了莊琉森的麵前。拍拍莊琉森的肩膀,隻見莊琉森不停地向她使眼色。
剛轉頭,疑惑地看向馬車,卻見一雙如白瓷一般的手指輕輕撩起車簾,裏麵傳來一聲大笑:
“痕妝姑娘果然有趣。聽說你今天約了琉森去玩,本太子正好也沒什麼事,不如一起去吧?人多了,也熱鬧。怎麼樣,不介意吧?琉森?”
大太子李文眯眼笑著,看向莊琉森,似乎隻要莊琉森不介意,這件事情就可以這麼敲定了。
大太子問話,莊琉森就算心裏再介意,嘴上也隻能回答說“不介意”了。
痕妝皺了皺眉,突然又好像想到了什麼似的,問道:“獨孤焱呢?怎麼還沒來?”
原本,他們幾個就沒有什麼約定。這下子謊言也隻能成真了。反正閑著無聊,出去玩會兒還可以散散心,等過段時間天氣再熱一點,恐怕就沒有這樣的好心情出門了。
但是莊琉森在這個太子麵前,也不能太放肆,玩起來豈不是很受拘束,所以,痕妝率先便想到了獨孤焱。
獨孤焱雖然是質子,但好歹也是一國的王子,是頂著燕國太子的名頭留在趙國的,身份地位上同李文並沒有什麼懸殊,玩起來也可以盡興一些。
“不在西苑嗎?”
莊琉森自然明白痕妝的意思,苦笑著,表示抱歉。
痕妝卻滿臉平靜,好像有一個太子在旁邊,對她來說,並沒有什麼影響。
“不在。恐怕又不知去哪裏風流了。走吧,我們自己去……”
話還沒說完,就聽見有個人聲越來越近,嘴裏喊著“公子,公子”的。
轉頭看去,卻見是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