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雙眼微閉,薄唇上總是掛著一抹似有若無的笑。麵容白淨,本該是個清秀儒生,卻偏偏又多了幾分陰柔,奇怪的組合在這一張臉上,卻十分的和諧。
門人湊到他耳旁低聲說了幾句,他卻似乎沒有什麼反應。
最後隻點了點頭,說了句:“照著辦吧,找幾個平日裏不多露麵的,做的幹淨利落點兒。”
“是!”
門人應了一聲,便出了門。
轉身關門,卻又聽見門內傳來那道慵懶的聲音,問道:“式微有沒有說什麼時候回來?”
“沒有。”
“行了,沒事了,去吧。”
門人應了一聲,隨手關了門,離去。
門內,那雙淺閉的眸子猛然睜開,瞬間綻放出來的光彩,流光四射,讓人無法忽視。而那雙與眾不同的金色的眸子,更是讓人情願為之傾倒。
這樣的絕色容顏,甚至比女子都要美上幾分。就是這世間最美的女子,隻怕也比不上他的萬一。
“簡爺,喝酒。”
酒杯遞到唇邊,男子的眸光瞬間變得柔和,那雙眸子中的潭水太深,讓人察覺不到它的底到底在哪裏。
“好,聽美人的,喝酒。”
屋子裏,瞬間又傳出了女子嬌俏的和男子慵懶的調笑聲,兩種聲音雜糅在一起,傳遞出一種糜爛的氣息。
天色漸暗,明亮的月光傾瀉而下,卻無法觸及此刻已是燈火通明的趙國王宮。
專門用來舉辦宴會的亦樂殿,此刻更是人聲鼎沸,觥籌交錯,一片歡騰。
趙王和燕國使臣都還未到,官員們彼此說笑著,除了在朝政上的一些爭執外,他們之間相處還算十分融洽和諧。
各人按照身份高低依次而坐,除了左邊的位置空下了五個外,其他地方都已經坐滿了人。
一排排往後排去,劉俾卻恰好坐在了莊琉森的身後。
獨孤焱坐在左邊空著的位置後麵的第一位。此刻,眼前並沒有任何的阻礙,他一眼便可以看見莊琉森和劉俾。
隻見莊琉森臉上,很是氣憤的樣子,眉頭緊皺著,一個人獨自在那裏灌酒,眼睛狠狠地瞪了向傑一眼。
向傑縮了縮脖子,當做沒看見,繼續同身邊的幾位要好的官員說著話。
劉俾卻是一臉的得意,眼睛冷冷地看著莊琉森的後背,嘴角劃過一抹嘲諷。
明著他做不了什麼,可不代表暗地裏,他也無能為力!想對付他劉俾?哼!也不看看自己現在是個什麼樣子!
連自己的爹都不管他,還能指望誰真正拿他當回事?身份比他高又如何?現在這種情況,還不知道是誰治得了誰呢!
“獨孤焱,真是羨慕你,聽說燕國派來的使臣指明要驗明你的真身,才肯進城呢!唉,像你我這樣的人,竟然還有人關心著死活,真是難得啊!”
韓世子南霽澤坐在獨孤焱旁邊,拍了拍獨孤焱的肩膀,他的語氣中不無羨慕。
“其實也不能這麼說,咱倆雖然身份尷尬,可好歹在這邯鄲城裏,還是頂著兩國的門麵的。再說要是咱倆死了,還有場戰爭會因咱倆而起呢,你說咱倆這地位得有多重要?”
獨孤焱一向跟這位韓世子沒什麼共同話題。他更喜歡往宮外跑,三天兩頭見不著人影。
而這個南霽澤卻總是窩在東苑裏,不怎麼出門,出門也不過就是鑽進王子堆裏,似乎還參與著趙國的奪位之爭中,成日裏搞那些機謀算計的東西,心思陰沉,讓人看著就覺得渾身不舒服。
“也是。”
南霽澤嘿嘿一笑。又不再說話,轉頭同趙國的王宮大臣們聊起了天,頓時又是一陣笑聲。
“王上到!”
聲音剛落,大殿內便瞬間鴉雀無聲,眾人都齊齊站了起來。還跪的跪,該躬身的躬身。
趙王一步步走上高台上坐下,抬了抬手,身邊的高無庸便說了聲,“起。”
眾人這才都平了身,看向趙王。
燕國使臣跟在趙王的身後走了進來,對趙王行完禮,便站在了大殿正中。
“今日夜宴,燕使是客,請上座。”
趙王笑著,指著左邊空著位置,說道。
燕使領頭的王子又是一禮,便帶著一起來的幾位使臣依次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