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君黎,遇見魏合歡,可謂是我人生中最美麗的意外。
第一次遇見她,是在名疆雲錦鎮落魂灣。
她胡攪蠻纏的厲害,我以為這是一個被寵壞了的富家小姐。後來,趙思行告訴我,那個頗為任性又帶著一絲驕縱孩子氣的女子叫做魏合歡。而她並非是富家千金,隻是花樓裏的一位姑娘。
我很詫異,我不懂為什麼一個縱情聲色的花樓女子,居然可以活的那般快樂,無理蠻橫的讓人嫉妒卻又不忍指責。
機緣巧合,我從落魂灣來到皇城,莫無涯約我去錦華閣去取為木蝴蝶特意縫製的霓裳。
可是萬萬沒有想到,那個身著寶藍色淨麵杭綢直裰的男子竟是魏合歡!雖然身著男裝,可是媚眼含春,美豔若西子,剛剛好的靈動,剛剛好的潑蠻,非魏合歡無疑!
“我就要這件古紋雙蝶雲形千氺裙!”
她指間重重的按在那件為木蝴蝶特意縫製的衣衫之上。
麵對老板的無奈解釋,她隻是一味的加價,似官宦家族不學無術的貴公子讓人生厭。最終無奈至極的老板讓他與我商量,若我同意,她便可求得那件古紋雙蝶雲形千氺裙。
看到我的那一刻,她的表情很陌生,完全沒有憶起我是誰。
想我堂堂名疆四公子,居然被一個小丫頭忽視的徹底。可是最讓我驚訝的是,在她毫無邏輯,毫無章法的牽強解釋之下,我竟將那件本屬於木蝴蝶的霓裳免費贈與了她。
身處皇城,隨處便可聽到關於魏合歡的種種。
有人說她精通琴棋書畫,也有人說她舞步曼妙,步步生蓮。短短一個時辰,不絕於耳的皆是魏合歡的消息。
原來,她竟是這般名噪一時。
可是,若真的是精通詩詞歌賦,定如官錦瑤那般溫潤柔美,怎會生的那般刁蠻?
夜如水,花似火,七夕的暮色格外清朗。在木蝴蝶的強烈要求下,我與莫無涯跨進了天香閣,隻為即將要表演的《畫仙》一折。
這是一個我從未聽過的故事。
官錦瑤飾演的是一位將軍的正妻,芙蓉美人,婉轉惆悵。而魏合歡飾演的則是將軍從邊塞救回的妖女,以吞噬人心保持狐媚容顏。
不得不說,這是我生平見過最精彩的一場歌舞。
伴著悲涼無望的歌聲,至今耳畔仍舊回蕩著魏合歡的那句:“我願化身石橋,受五百年風吹,五百年日曬,五百年雨淋,隻願你從橋上走過。”
再後來,杜玉與官錦瑤的愛情轟動皇城,漸漸的沒了音訊,隨之消失的還有我心心念念的魏合歡。
直至那一日,她重新站在天香閣的舞台,一曲《笑紅塵》讓人心下悲涼;可是下一秒她卻身著袒胸露背的純白沙衣,配以透明的淺粉披風立於眾人麵前,她說她要兩百萬兩。
我不喜別人用貪婪的目光褻瀆於她,於是一擲三百萬兩與她泛舟遊於湖上。
於是,從那一刻起,我與魏合歡便牽扯甚深,我想將她一切的嬌羞倔強,盡數歸為所有。可是我忘了,那般任性不被束縛的魏合歡,豈是一般女子可比。
所以第二日,她便逃了,決絕逃出我的視線。
自那一別,已三年有餘。
寶藍色淨麵杭綢直裰成為我最鍾愛的衣衫,每每視之,如伊人在側,巧笑嫣然。一見傾心,二見傾情,三見傾吾生。起初的憤怒也在時光的流逝中漸化為一種執念。
於是我在皇城選址築逍遙府,入宮求聖旨賜婚。剩下的,無非是等待。或許漫長,或許短暫,都已不再重要。
之於魏合歡,我害怕遇見,更害怕遇不見。我不想她過的幸福,更不願她過的不幸福。
我時常在想,若是重逢,她會如何?轉身離開亦或低頭認錯。可是,不管是哪一種,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隻要我再遇見她,隻要我再遇見魏合歡,她都將是我君黎的妻子!
絕無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