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寂靜無語，呼吸驟停。黑影勢在淩厲，快得不及眨眼。銀芒轉瞬間，來人一劍直指，刺向曲步商。
曲步商步伐輕移，順手拉過沈賀歸，護在身後。抬手架住劍鋒，從指縫間一劍穿過。那人劍一橫，曲步商迅速撒了手，抬起一腳，暫擋攻勢。黑衣人似是越戰越勇，曲步商一淩眉，身後劍拔出鞘，“鏗鏘”一聲，閃了沈賀歸的雙眼。
“……”
“嗬嗬嗬嗬……哈哈……多年不見……你還是一樣……令人討厭！”
“你也一樣。”
“嗬，以為躲起來我就找不到你了嗎？你就算死，我也要見屍！”
言語流轉間，二人已過數招，皆是氣定自若。
沈賀歸被落在一旁，早已愕然。心中擔憂師父，卻又心知此時不宜打擾。
“你當年既然打敗了我，為何不殺？你可知，你給我留下了今生最大的恥辱！”
“你卻也不曾自行了斷，證明你是個惜命之人。”
“住口！我惜命，為的就是一雪前恥！一雪前恥啊！”
“……”
黑衣人殺得眼圈發紅，冷冷笑道：“什麼第一劍仙的傳人？不過爾爾！”
聞言，曲步商卻是已有不耐神色，卻仍然忍下克製。
“你確實給你師父長臉，第一劍仙的傳人竟然不是劍仙？哈哈哈哈……還是說老劍仙的名頭，也不過是浪得虛名？”
“你，犯我之戒了！”
曲步商落下狠話，滿眼慍怒的肅殺，攻勢亦漸漸淩厲起來。劍過無聲，招招攻向對方致命之處，殺得人措手不及。
黑衣人雖一時敗了下風，卻很快轉換了招式，更趨陰狠毒辣。
“嗯？”
曲步商察覺不對，眼見對方將要一劍刺來，他改變原來接劍的招式，反是繞身躲開。黑衣人撲了個空。
“你的劍，毒了。”
“能勝之，又何必問劍毒不毒？怎麼，你怕了？”
黑衣人的話音有些得意的意味。
“劍偏離道，我不屑與你一戰。”
“你說什麼？！”
曲步商說的雲淡風輕，卻又堅決肯定。黑衣人立即變得麵目猙獰。
“你看不起我？你不屑？不屑……與我一戰？哈哈哈……曲步商，你未免太過狂傲！總有一日，我會親手敗了你！”
黑衣人冷哼一聲，破空而去。霎時間平靜無風，好似一場驚夢。
“劍上，有殺過段中陵的煉毒蛇留下的蛇毒。”
“……”
曲步商開了口，沈賀歸終於反應過來，迅速跑到了師父身邊，仍是心有餘悸。
“賀歸，你記得，無所不用其極的人，必遭懲罰。所以你要持心所正，永遠不要為了你的一己私欲，違背道義。”
“是，師父……”
“嗯……回去吧。”
曲步商收了劍，察覺沈賀歸拉上了他的袖袍，問道：“何事？”
沈賀歸低著頭，隻怯生生抬眼看了師父一眼，小聲道：“師父……今晚……今晚徒兒不想一個人睡……我……”
曲步商俯下身，笑得溫和，對著沈賀歸道：“沒什麼好怕的，因為與你無關。”
“怎麼會無關？師父的事，就是徒兒的事！”
“……”
曲步商靜默良久，歎息一聲。
“不用怕，今晚師父會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