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靈城,百裏氏演武場。
上千人圍繞的擂台上,兩個少年正在決鬥。
這是百裏氏一月一度的族試,百裏氏平素禁止私下鬥毆,因此這唯一正當合法的族試,就成了族中子弟十分熱衷期待的盛會。
此時可容納千人的看台上,坐滿了山呼海嘯的觀眾。其中不止有百裏氏的子弟,還有許多他族子弟,以及岩靈城的普通城民等。
隻是……眼下台上的這一場決鬥,似乎並不如何精彩。
台上的兩人,實力差距實在是太過懸殊了,以至於根本沒有一點兒可看性。
其中處於下風的少年,十五、六歲的樣子,一身粗布短打,身上血跡斑斑,此時他正被另一個身形健碩的少年卡著脖子痛毆。
那名健碩少年一臉的狠戾,下手十分毒辣,一拳一拳地打在身下的少年身上,一聲一聲的悶響聽著就令人心悸。
看台上傳來了一浪接著一浪的呐喊助威聲:“百裏昂!百裏昂!百裏昂!……”
但,也有人捂住了眼睛:“噫……這可實在是太殘忍了吧?我都要看不下去了。這誰啊這麼弱,能不能先掂掂自己的斤兩再上去找死啊?”
旁邊有人笑道:“嗬嗬,你說那個被胖揍的?那可是百裏氏曾經的第一天才——百裏長歌啊!”
“啊?不會吧?第一天才?那還被打成這樣啊?難道是受虐狂嘛?”
“都說了是曾經。”那人笑道:“聽說他啊,自小悟性驚人,無論什麼心法、典籍,一點就透,過目不忘!但是啊這靈修一道,畢竟不是紙上談兵不是?誰曾想在三年前的靈脈覺醒儀式上,這曾經的第一天才,竟是被測出是天生絕脈。”
“天生絕脈?”聽到這話,一旁的人驚訝道:“那豈不是……這輩子就注定隻能是一個廢物了嘛?”
“可不是嘛,”那人哀歎:“這就叫時也,命也……”
……
轟。
又是狠狠的一記重拳,百裏長歌再度吐出一口鮮血,腹內翻江倒海,此刻的他,已經接近昏厥。接著他忽而感覺一片混沌,恍惚間似乎看到了一隻陰眼,在他的識海之中一閃而過!
長歌猛然間一顫,再凝神去看時,卻是什麼也沒有了,仿佛那隻是他遭受重擊之後出現的幻覺。
猛然間又是一拳將他拉回了現實。
族試規定點到即止,一方若是倒地,則另一方不可繼續攻擊。但規矩在百裏昂這個百裏氏嫡係宗子這裏,根本就是一個笑話!仍自一拳一拳擊打著。
這已經不是一場戰鬥了,這是一場單方麵的淩歐。但主持族試的執事卻仿佛沒看到似的,環抱著雙手站在一旁,完全不加製止,亦遲遲不下判決,嘴角掛著一抹殘忍的笑。
百裏長歌聽到百裏昂在他耳邊說道:“百裏長歌,求饒啊,跪下來叫爺爺我就放過你。”他癲狂而變態地說著:“從前你不是很能嗎?現在呢?嘿嘿,你隻是一條隻配搖尾乞憐的狗!而我,就是你的主人。”
長歌被血色浸染的臉上閃過一絲冷笑,曾經,到底誰才是那條搖尾乞憐的狗呢?他抬起血肉模糊的臉,笑了一笑,一口血水吐在了百裏昂的臉上。
百裏昂被這一口血水怔了一怔,怒火噴湧,眼中迸發出癲狂的色彩,咬著牙說道:“好,很好。”說著他的拳頭暗暗握緊,發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響。
眾人看到百裏昂在積蓄力量,霎時間吵嚷聲更盛,看來是要給他最後一擊了。
百裏昂是百裏氏宗子,覺醒靈脈為神、聖、天、玄、地、靈、凡——七階中的靈級:天雷無妄脈。
雖靈脈隻能說是普通,但在他身為百裏氏大管事的老爹——百裏橫的傾力培養下,百裏昂早已完成了百日築基,達到了靈動大圓滿的修為,隻差一步便可跨入契靈境,體質非比凡人。
而百裏長歌未能進行靈脈覺醒,盡管在靈道心法、術法上頗有建樹,但在體能、體質上,終究隻是一個凡人而已。
這一拳下去,不死也得殘。
百裏昂傾全力,準備給他最後一擊——競技場上,死活不論。
但不知為何,這家夥好像特別耐打,這三年挨了他不知多少拳腳,還從沒把他打趴下過。百裏昂眼中閃過一絲狠戾,這一次,看看他能不能豎著走下台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