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位之下的馮平目光在廳內一掃,眾人不耐煩的表情都被他收入眼中,這種情況下,他也不知說什麼好,隻是在嘴角泛起一圈苦笑。
不過,當他的目光落在張十二的身上時,有些慚愧。隻見得後者氣定閑和,瘦臉布滿慈祥的笑容,漫不經心地品著手中的那杯茶,那模樣就是再等上一盞茶的功夫,恐怕他也不會有什不耐煩。
張十二的氣定閑和讓馮平自慚形愧,想想以前創建仙劍門的時候,他什麼苦沒有吃過?現在不過是等一個人這有何難?何況要等的人還是這納海城的名人,別人想等還沒有機會呢。
如此想來,馮平立刻正襟危坐,故意咳嗽幾聲,將眾人的目光聚集過來,好出言警醒眾人:“不就是等了這麼一會的功夫麼。就坐不住了?又沒讓你們去死。血笛魔子讓你們等,是你們的榮幸,趕快把你們那張臭臉收起來。”
眾人見狀,皆是老臉一紅,在看到馮平率先垂範時,一掃以往的倦意,個個精神抖擻,正襟危坐。
就在他們坐好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傳進廳內,那聲音的主人正是他們期盼良久的血笛魔子。
“我說你們趕快放下我,這都到了,趕緊的,這麼多人都看著我呢。”
“哎,輕一點,輕一點,你這是想摔死我呢?”
廳內的眾人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便看見某人正被五個人七手八腳的抬了進來,在門口一裏處放了下來。
見到廳內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自己身上,流塵不好意思地撓撓頭,臉上露出稚嫩的憨笑。
“嘿嘿,馮門主你的這些徒弟太熱情了,怕我累著,居然將我抬了過來。
馮平滿頭的黑線,他心裏明白,哪是自己的徒弟熱情,而是他們嫌流塵太磨蹭,怕耽誤了正事,所以才有這般行為。不過這些話他不敢明說,隻是點點頭笑道:“賢弟是我座上貴客,他們這般熱情是應該的。好了,你們都下去吧。”
馮平前麵的話是對流塵說的,後麵的則是對那幾個累得滿頭大汗的仙劍門弟子。五個人聞言,告罪一聲,齊齊退了下去,走的時候還不忘向流塵施禮,這家夥再不好,以後也是仙劍門的門主,他們怎敢得罪。
“你們五個我記住了,以後有時間我會親自指點一二。”流塵笑著還禮,扔一些空頭支票收買人心,可是他的擅長。
五人得到流塵的承諾,喜上眉梢,剛才的小小不滿一掃而空,連連稱謝的退了出去。
不僅是他們,廳上的眾人也是一臉的豔羨,得到血笛魔子的親自指導,是他們夢寐以求的事,當下,幾個不爭氣的人,開始猛咽口水,要不是還顧著身份,恐怕早就跪在流塵麵前,乞求他收下自己。
馮平冷眼一掃眾人,眼神中盡是不滿,心想你們這些不爭氣的人,不就是指點幾下麼,值得你們眼紅什麼。
被寒光掃過的眾人,老臉漲得和豬肝一樣紫,同時將那份小心思收了起來,一臉崇拜的望著麵不改色的馮平。心想門主就是門主,什麼時候都能保持鎮靜,不得不服。
不過,我們的馮門主真的能保持鎮靜麼?答案當然是否定的。
在萬眾矚目中,馮平離開座位,緩緩走到流塵的麵前,調勻呼吸,然後在眾人訝異的目光中,一把抓住流塵的雙手,滿臉激動,顫抖著聲音說:“賢弟,有時間和老哥過幾招如何?我們切磋切磋,相互學習嘛。”
他的話還沒有落下,就引來所有人鄙視的目光,所有人都在心裏將他鄙視了七八遍。
“老奸巨猾,老不要臉。”
“相互學習個屁,明明是想讓人家指點你,還故意裝模作樣的說的這麼冠冕堂皇。”
“門主就是門主,這偷師的手段真是高明。不得不佩服。”
看著身子微顫的馮平,眾人皆是撫額,這老家夥,剛才還是一副正義凜然的樣子,麵對誘惑,不改初心。不到十息的時間就來了個大反轉,真是始料未及。
不過大家在嫉妒的同時,也在偷偷後悔。
“這麼好的計策,我怎麼沒想到?”
“這下被門主撿便宜了。哎。不爽啊。”
“眼下這個主意被門主用了,看來我隻能另尋他法,真不行,找個沒人的地方給他跪了。”
在眾人腹俳馮平的時候,流塵也是淩亂在風中,眼角的肌肉不自覺的跳動,愣了半晌,才冒出一句。
“好的,一定相互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