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田是一切修煉的根本,聚術息,運功法,化術息都是靠丹田一力完成的。
隻要丹田還在,一切都可以從來,可若是丹田被廢,那就真如流炎所說,此生都無緣修士一途。
無緣修士一途,對於有些人來說也不算什麼,君不見那“隻羨鴛鴦不羨仙”的豪情壯語麼?修士一途,苦累連加,有時還要搭上自己的性命。
人生苦短,有的人選擇奮鬥一生,而有的人則選擇及時行樂。
但是及時行樂顯然不適合流塵,畢竟流塵的性格放在那。對於曾經頂著“天才”名號的他,這樣地打擊不亞於蕭紫兒香消玉殞,甚至更勝。真是禍不單行!
此生無緣修士一途,對於流塵來說,還不如殺了他。如果有的選擇,他是寧願一死,也不願落得這般落魄境地。
一念至此,流塵神情委頓,呼吸也變得異常急促,隻覺得胸間一口濁氣難出。
“合目!調勻呼吸!”就在他胸口煩悶,眼冒金星的時候,一道炸雷般的低喝在他耳邊響起。
語氣中居然自有一股威勢,容不得流塵違抗,隻得照做。
沉下心神,合上雙目,放緩呼吸的頻率,運氣通脈,幾個周天內又將翻湧的血氣壓了下去。
“呼……”同時一張嘴,將胸內的濁氣排了出去。
“叔叔。謝謝您!”流塵睜開眼之後,感激地望了剛剛出言提醒的流炎,旋即似是想到了什麼,神色又萎靡了。
“其實您不應該救我!讓我死了也好,一了百了。”幽幽地歎了一口氣,流塵黯然神傷。
“死?嗬嗬,剛剛你那樣子頂多再次走火入魔,死是決計不可能的。”臉上寫滿冰冷,流炎淡漠地望著流塵,就連笑也是那種皮笑肉不笑的。
“唉!也是!”流塵聞言抱膝長歎,避開了流炎深邃的眸子。心中暗自歎道,沒想到叔叔竟是如此無情之人。
想到這,流塵心裏一酸。流炎費勁心思將自己帶到這,六年來卻是不聞不問,隻是任由他成長。
自己也曾找他請教武學,可是每次都是淺嚐輒止,不肯往深了講,自己根本就學不到什麼。久而久之,流塵便也不來這求教了。
如今自己丹田被廢,術心被毀,從此無緣修士一途。身為叔叔,他卻這般冷淡,倒不像親人,反倒像是陌路之人。
流塵越想越是心酸,往事曆曆在目,將雪山的幸福生活與如今的相比,真是不比不知道,越比越心跳。
以前在雪山,那是被皇帝般供著。不僅母親寵愛他,連十大妖王和手下的一些頭目也是事事依他,都是小心服侍,唯恐有不周到的地方。
如今到了天宇樓,有一個親叔叔,可是卻對自己不聞不問。現在自己遭了這麼大的罪,也不心疼自己,連一句安慰的話都不說。板著臉,隻說些風涼話。
按理說,叔侄之間關係非凡,流塵又從小喪父,流炎這個叔叔本應該倍加嗬護,可是怎奈流炎受了別人囑托,沒得法子,故冷眼相待。
流炎將流塵的小心思都看在眼裏,也不理睬,心裏盤算著等過了這一劫,自己就可以稍微緩和一下叔侄關係了。
可是流塵畢竟是個心智不成熟的孩子,本來就是尋死覓活的,現在又被流炎的話一激,頓時使起小性子。
從納宇戒中拿出蕭紫兒的佩劍,橫在脖子上,望了一眼流炎,神色間憤憤不平。
“你要幹什麼?”被流塵突然的舉動嚇了一跳,流炎怎麼也沒想到,流塵會有這般偏激的舉動,多少慌了神。
“叔叔不是說,小塵想死也難麼?小塵有點不相信,所以想試一試。”這兩天裏流塵接二連三的受了很多打擊,心靈已經很脆弱了,情緒始終處於崩潰的邊緣。
“混賬!把劍放下!”流炎此時並未注意到流塵的變化,隻當他是一時想不開,才做出出格的事。
情急之下,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隻能出言訓斥,製止。
“這是侄兒的事,與叔叔無關。”流塵輕哼一聲,特地將“侄兒”和“叔叔”二字咬得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