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老頭和老太(1 / 2)

1988年8月25日,中元節前夕,下午,晴,微風。

華國西南,滇川市,西山腳下一大型別墅內。

“胡婆婆,今天的事就拜托您了。這是二十萬,請您喝茶。”隻見一中年商人模樣的男子從身邊一皮包內取出鈔票,小心翼翼的放在對方麵前的茶幾上,碼的是整整齊齊,方方正正。

“嗯,將對方的生辰八字給我,如果有對方的頭發指甲就更好了。”一個包著藍色頭帕,身穿靛青繡花苗服的老婦人,左手端起麵前的茶杯小喝了一口,笑眯眯的看了一眼麵前的鈔票。

那男人渾身一顫,從西裝左邊的貼身口袋內掏出一張折的四四方方的紙,雙手遞給麵前的老婦,見對方伸手拿了後才說:“這是他們的生辰八字和各自的一束頭發。”

老婦將左手的茶杯放在茶幾上,用右手接過對方遞過來的東西,放在麵前,雙手將紙打開,看了看,裏麵是三束用紅綢紮著的頭發,用手刨開發絲,下麵折紙上是三個人的生辰八字,一眼就看出來是用狼毫寫的,工整極了。

“你字寫的不錯。”

“胡婆婆過獎,胡婆婆過獎了!”

“小張,你是小劉介紹的人,也是知道規矩的。拿人錢財,給人方便,我禾列氏隻認錢的多少,不問那人是誰,倆大一小,我要兩百萬。”

“您說了算,胡婆婆您說了算。我這就去給您拿錢去。”說罷,小張站起身來,用右手的袖口擦了擦額頭的汗,轉身出了客廳,伴隨著“噔,噔”的聲音,上了二樓。

胡婆婆右手再次端起了茶杯,吹了吹並沒有多少白煙的熱茶,將杯中的黃綠之物一飲而盡,放下茶杯,右手搭在左手上,端端的靠在沙發上,感覺不怎麼舒服,於是盤起了雙腳,坐了坐才眯起了眼睛。

片刻時間,胡婆睜開了眼睛,隨後耳邊再次響起“噔,噔,噔”的聲音,小張來了。

隻見小張同誌站在茶幾邊,將懷裏的箱子放到茶幾上,打開箱子將錢一疊一疊的在茶幾上麵碼好說道:“胡婆婆,我的事情,您看?”

胡婆咧開了嘴笑了笑,“你坐啊,這傻孩子,憨的很呢,這是你家,這麼拘束幹什麼?婆婆還會吃了你不成?你說,是吧?”

“是,是,是。您是長輩,長輩不發話,我這做晚輩的哪敢坐呀!”說著說著,慢慢的端端正正的坐在了之前的位置上。

不經意的看見茶幾上胡婆的空杯,立馬拿起了茶幾上的茶壺為胡婆添上新茶。

“您喝茶。”

“嗯,好。”

胡婆慢慢拿起茶杯小酌一口,將其放下,然後眯起了眼睛。

氣氛開始靜了,鍾表的聲音,“滴答,滴答,滴答”的也越發清晰起來。

良久,胡婆睜開眼睛,放下盤起的雙腳,將折紙上的頭發重新包好,放入了懷裏。看著麵前緊張的小張說:“這件事情,我禾列氏接手了,這幾天,小張你準備準備,到時候去收屍。”

“謝謝胡婆婆,謝謝胡婆婆。”小張一邊謝著一邊拿起茶幾上的手提箱,將茶幾上的錢裝入箱內,將手提箱交給了胡婆。

胡婆接過手提箱,站起身來,準備走了,耳邊傳來小張的聲音“婆婆稍等,婆婆稍等。”“嗯?還有什麼事情嗎?小張。”胡婆稍稍皺起雙眉,“沒事,沒事,婆婆,這是一點今年的明前龍井,小子不懂這個,您老給品鑒品鑒?”

“好。”胡婆左手接過小張遞來的手提袋,右手提著箱子,在小張的陪同下走出了別墅的大門,坐上了門口早已等候多時的小轎車。

看著小張關上車門,吩咐著司機,胡婆閉上了眼睛,伴著汽車發動的聲音,養起了神。

小車慢慢的走著,隻有小張在車後麵不停的揮著右手,直到小車消失在自己的視線,開進了夕陽裏,他才收起了臉上的笑容,一臉嚴肅的轉身走回別墅,回到家中。

夜,微涼,無風。

兩束橙黃的燈光照亮了這座位於滇川市南郊小山裏的小院,小院門口豎一長杆,杆上大部分扯著一塊白紙,白紙上草書著一個大大的醒目的“棺”字,由於時間太長,白紙有些泛黃,上麵還有些紫黑色的汙點,周邊有些破損,就這麼無風的飄著,透著一絲詭異。

小車剛在小院大門停下,司機下車時,“嗚~”一陣風吹了起來,帶起了地上的風塵,司機眯著眼,頂著風跑到車後,打開了後門,一隻小腳伸了出來,腳上穿著紅底黃花的白色平底布麵繡鞋,司機連忙探身扶著車裏的人,下了車來。說也奇怪,那隻腳剛踏上地麵,風停了,沙也沒有了。

隻見一個包著藍色頭帕,一身紅黃兩線繡滿花鳥魚蟲的靛青苗服老婦人,在司機的攙扶下,下得車來。

原來她是胡婆。

胡婆收回司機攙扶的左手,擺了擺右手,司機點了點頭,跑去小車的後麵,打開後備箱,取出了一個手提箱,一個手提袋,恭敬的交到胡婆的手裏,胡婆接過後,放下右手的手提袋,拍了一下司機的肩膀說道:“很好,你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