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飛回來的大漢,卻是被一擊打中心髒,重傷下在空中就不能維持妖魔真身,變回了人身,在地上滿臉絕望的看著武凱一步步走回來。青年看著周圍指指點點的人群以及淒慘的大漢,那心底歇斯底裏的暴怒瞬間轉換成了驚恐,這才明白自己幹了什麼蠢事,在別人老巢殺了別人領頭人,別人怎麼可能放過自己。心裏承受力完全是個渣的紈絝子弟,淹沒在無盡死亡恐懼中,近乎呆滯的道:“我是老祖最疼愛的烈……你們不能殺我……不能殺我……”
對跌落在地的兩人不管不問,葉楓拿出療傷丹藥給天明服下後,陰沉著臉開始清理雜物尋找屍體。心中隻有一個念頭,生要見人,死要見屍。這是夏河教過葉楓的,在沒見到事實的情況下,不要輕易下結論。雖然知道舅舅天明不會騙自己,但心中還抱著最後一絲幻想,萬一還有救呢?在這神魔皆存的世界,一切都有可能。他卻忘了,神魔也有無力的時候,很多事情都是無力回天的。就像龍行遠實力和煉丹都強,但拿夏河因族法所帶來的舊疾就毫無辦法。
隻是沒有萬一出現,在眾多族人的幫助下,被破碎屋子壓著的屍身很快抬了出來,打破了他最後一絲念想。肋骨盡斷全部刺出胸腔,整個麵部完全崩塌,血肉模糊早已分不清五官,顯然是一招斃命。身上其他多處破爛,應該是屋子倒塌後壓的。
望著眼前不成人形的屍體,那可是自己的親人,為數不多親人,就這樣死了。葉楓身上的殺意如同驟起的狂風,呼嘯間狂湧而出。沒有虎萬金爆發的霜凍,但自有一股決意滲入人心,仿佛隻要他要殺的人,就是在天涯海角也難逃一死。
葉楓這些年不斷修煉八卦格鬥術感悟自身,早已到了天人和一的邊緣。隻是一直以來要打好基礎,心神強行壓製。在殺意爆發的瞬間沒了壓製,周身氣息立馬開始緩緩與周圍虛空相融,他也沒有心思再去壓製。
八年來的一幕幕閃過腦海,眼角流下了無聲的淚水。無微不至的關懷,慈祥的微笑,迅速老邁垮掉的傷軀,都將夏河的身影深深烙印葉楓心中。隨著思念,殺意中一股悲傷慢慢凸顯,帶著迷幻之意瘋狂彌漫開來。
被悲傷籠罩的人似乎出現了錯覺,仿佛有無數的情緒從心底不可抑製的冒了出來,自己又回到了終生難忘的場景。一時間喜、怒、憂、思、悲、恐、驚七情浮於麵表,生、老、病、死、怨憎會、愛別離、求不得七苦悶於心。
“噗嗤”情緒波動大的人被所思所想擁堵的噴出鮮血。被聲音驚擾從思緒中回過神來的武凱,隻見不少人在葉楓氣息影響下,表情怪異的口吐鮮血,其中天明更是滿臉憤恨,口中鮮血不要錢似得流出。
“不好!”武凱暗道一聲,周身勁芒狂湧,如滴水漣漪,似波濤拍打,將葉楓身邊除了大漢和青年全都推了出去。
所有人在退出五百米外都瞬間清醒了過來。相顧駭然的對視,然後齊齊望著還在原地的四人,然後深深的震驚了。
大漢嘴角流著鮮血,身子縮成一團眼神驚恐的看著前方,似乎麵前有無比恐怖的事物。青年則更是怪異,褲襠裏都濕了一片,還又笑又哭又鬧。眼淚鼻涕都出來了,混著嘴裏吐出的血搞了個大花臉,活脫脫一個小醜模樣。
葉楓帶著傷悲一臉若有所思的樣子,站在那兒沉侵在自己的思緒中。周身的氣息在跨入先天後越發縹緲,似乎已漸漸不屬於這個世間,慢慢的獨立了出去。在眾人眼中,哪怕是化神階強者也一樣,正在模糊淡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