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突襲李二狗的事情,滿心糾結的禾溪一直到淩晨才隱隱約約生出了些許睡意,可還沒等她閉上眼真正進入夢鄉,屋外突然傳來了一陣急切的呼喊聲。
“小溪,小溪,你爸出事了?你在家嗎?”
我爸出事了?禾溪猛地睜開眼,條件反射的就立刻從木板床上爬了起來,掀起身上的蓋被,連拖鞋都沒來得及穿,就急忙跑了出去。
“阿雅,你剛剛說我爸他出事了?”打開大門,禾溪一臉緊張的看向站在屋外大喘著氣的季舒雅道。
不知道是突然想到了什麼,隻見禾溪的水眸一斂,滿臉疑問的繼續道:“可是,我爸昨天才受的傷,怎麼可能又出事了?”
“不,不是,禾叔今天又去商業街了,然後恰巧碰見了前來巡查的王棟梁等人,所,所以——”
“所以什麼?”禾溪的心裏瞬間升起了一種強烈的不安。
“所以,王棟梁就以禾叔拒交保護費為由,將他抓起來了。”季舒雅用衣袖抹了一把她額頭上的汗珠,然後一臉小心翼翼的看向禾溪道,“小溪,你可千萬別衝動,我們大家可以一起想辦法去——”
救禾叔,三個字還沒有說出口,隻見一道雪白的身影就如閃電一般的從季舒雅的眼前掠過了。
“哎,小溪,你等等我——”
……
“禾家強,我再問你一遍,你他媽到底交不交保護費?”王棟梁身邊的一個黃衣小混混雙手叉腰,一臉厲色的對著滿臉漲紅的禾家強吐著泡沫星子。
“黃,黃哥,我真的已經交過保護費了,這事王哥他也是知道的。”禾家強一臉懇求的望向坐在黃衣小混混身後抽著大煙的王棟梁,希望他能幫忙開口說句話。
可是,那翹著二郎腿坐在太師椅之上的王棟梁仿佛像沒有看見禾家強一般,一臉雲淡風輕的低頭抽著他的大煙。
“嗬嗬,你說王哥知道?”黃衣小混混下意識的往王棟梁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見他的臉上的並沒有什麼多餘的表情,原本已經提起的一顆心瞬間又放回了心底,雙手抱拳相握,一臉獰笑的抬起腿對著禾家強的腹部就是狠狠一腳,“臥槽,你特麼你當我傻,還是真的傻?我們王哥會親自找你收保護費?”
“可,可是,我真的交了。”疼得一臉扭曲的禾家強用雙手捂住了他那感覺馬上就要被分裂開的五髒六腑。
“砰——”又是一腳。
“交你麻皮,老子說你沒交,你特麼就沒交。識相的話,趕緊把這個月的保護費交了,否則,老子要你好看。”
“黃,黃哥,你們做人不能這樣的,昨天因為這交保護費的事情,我本就已經和狗哥達成了協議,自行斷指一根就算是抵消這個月的保護費。你們現在怎麼可以說話不算話?”
被踹到在地的禾家強此刻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因為這保護費的事情,前前後後,他已經賠了錢,也賠了拇指,他們為什麼就是不願意放過他呢?
“狗哥?”聽到禾家強提到李二狗,黃衣小混混的目光微閃,不過很快他就恢複了正常,語氣異常尖銳的說道,“你特麼是在逗我嗎?李二狗那個叛徒早就已經不是我們青幫的人了,你跟他做交易?你覺得這能作數嗎?”
“李二狗是你們青幫的叛徒?”禾家強嘴唇微張,一臉的難以置信,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李二狗可是跟了王棟梁好多年了,怎麼現在說舍棄就舍棄了?
“是啊。”黃衣小混混一臉不耐煩點頭,“所以,你他媽還是別給老子整事了,趕緊把保護費交了,不就什麼事都沒有了。”
老實說,昨天早上發生在禾家強和李二狗之間的事情他也略有耳聞,可是,沒辦法,誰叫他家老大下了死命令說了要好好的招待一下禾家強,所以,今天也活該他倒黴了。
絲毫錯過黃衣小混混眼中一晃而過的同情,禾家強的瞳孔就是一縮,藏在衣袖裏麵的雙手微微握緊,如果此刻他還不明白王棟梁一行人的真正目的到底是什麼,他這大半輩子可就算白活了。
王棟梁,他要的竟然從來都不是保護費,他想要整他,隻是單純想要整他。
可是,他以前好像並沒有得罪過他啊。
這樣想著,被一眾小混混團團圍住的禾家強臉上的頹唐之色愈發的深了。
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進,沒有實力;退,沒有理由。
他到底應該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