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鴻祖拂袖一揮,整個空間開始層層剝離,露出外麵的世界。淩軒頓發覺自己開始變得虛幻透明,不久這道意識體便重歸本尊。
當他再次睜開雙眼,頓時瞳孔一陣收縮,隨之濃濃的震撼浮於臉上。
映入眼簾的是一副漆黑的巨型骨架,其長一眼望去,估計得有百米有餘。根根粗壯而尖銳的肋骨,自數十米高處的脊骨上,豎立而下,仿佛構築成一個巨大的山洞。
淩軒正是身處在這肋骨之下,以他的見識,見到如此龐大的異獸屍骨,給他的震撼自然是不言而喻的。不過細心的他發現,這些黑色的骨頭似乎都有些殘缺不全。摸上去,質地更是如同腐朽的枯木般脆落不堪。淩軒都懷疑,是否輕碰它一下,這副骸骨都會塌下來。當他正處疑惑之時,鴻祖在其一旁悄然浮現。
鴻祖自是一臉淡定:“這便是鬼瞳肉.身屍骸,隻不過如今其中殘餘的力量,已被你盡數吸收了去,才變得此番模樣。在其胸口位置有一處斷裂,便是他的致命傷所在。”
聽他這麼一說,淩軒隨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發現了兩根斷裂的肋骨。不過,看斷裂處平滑的切口,淩軒不免驚歎,“能夠一擊將純元之獸擊殺,又會是何等恐怖的存在?”
越過過林立的肋骨,淩軒站至屍骸一旁,觀其全貌,粗壯而短小的腿骨,匍匐在地的顱骨上,尖牙滿布,越顯恐怖色彩。這副模樣到的確是和鬼瞳如出一轍,隻是這肉身體型,倒是比其那道精神體大上不少。“沒想到他生時,竟長得如此懾人。”淩軒如是驚歎,可轉念一想,卻又暗自一笑,“不過任你再怎麼厲害,還不是被我盡數繼承了去。”也不再繼續細看下去,回頭打量起所處之地。
當下所處的是一座宏偉而肅穆的殿堂,如果說鬼瞳屍骸足夠震撼了,可比這大堂而言,便是小巫見大巫了。
高餘百米的拱頂上,根根交錯的橫梁,宛若天橋一般,支撐起一片直徑數百米的穹頂。四下又有著石柱支撐。石柱極為粗壯,看上去估計得有十來人才能圍抱得下,而類似這種柱子竟多達百餘根。如此構建成的恢宏殿堂,盡管其中沒有絲毫裝飾,可對於站在中央位置的淩軒來說,給予他的仍是濃濃氣派之感。隻是其顏色格調為統一的暗紫色,倒是令他頗感熟悉。回頭看過鴻祖一眼,以他的見聞,自然不會因此有所動容。可他臉色依舊凝重,目視門口方向,淩軒也隨之望去。
“叮呤..叮呤..”一陣鐵鏈的碰撞聲從視線所及處傳來。隨即,一道人影出現,緩緩的向著大殿中央行來。一襲黑色長衫,壯碩高大的身材,看不清模樣。不過那人手指上的一抹紫光,即便在如此陰暗的環境,也極為顯眼。
借此,淩軒一眼認出,來人正是先前翻臉,對他狠下殺手的那位中年男子。即便如今淩軒已知他的初衷,可之前體會到的那股滔天氣勢,和猶如實質般的濃濃殺意,卻還是難以讓他釋懷。身子不由得向後移動,退至鴻祖身後。
當那中年男子站至鴻祖五步之遙時,淩軒驚奇的發現,其身上的紫金鐵鏈竟是呈現出若有若無的狀態。心中頓時猜測“看來這個鐵鏈隻是將他困在這大殿周圍,若是回到裏麵,便不再束縛了。”
鴻祖看向他,沉聲問道:“四百年未見,夜輝,你可曾想明白了?”
中男子苦笑一聲,“嗬嗬,夜輝?他早就隨著黑暗教廷的覆滅也一同死去。如今站在您麵前的隻不過是一個卑微的看守者。”接著他擺擺手,隨意道:“當年之事,四百年過去了,我對先生的怨念自然早已淡去,”轉而撇過淩軒一眼,若有深意的一笑,“從方才的動靜來看,你這小鬼似乎已經成功了?”沒等淩軒回答,“嗬嗬,先生願意重拾當初的信念,我很是替先生高興。隻望他能走得比我更遠。”
如此一番話滴水不漏的說下來,鴻祖自始至終都直視著他的雙眼。以他所言,旁人自是難以看出端倪。可鴻祖卻是明白,他這副表情,語氣卻是另有深意。繼續道“在我隱匿鬼瞳體內時,你曾對老夫說過,‘你相信這天地還有老夫的用武之地’所以甘願在此枯坐青燈,留下殘魂守護老夫。這一莫大信念的確令老夫頗為感動。甚至這句話,曾一度是老夫繼續活下去唯一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