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桂蓮幾次頻頻朝青梅看來,青梅柔柔的說:“桂蓮嫂子有什麼事嗎?”
偷看被發現了,張桂蓮沒有半分尷尬,自如的坐到青梅旁邊,問:“青梅姑娘是哪的人?今天多大啦?又是怎麼被林家小子救起的?”
幾個問題炮轟下來,青梅張了張嘴,微笑又不失禮貌的說:“青梅掉落水中,辛得公子相救,以前的事情都不太記得清了,於是就留了下來,為公子為奴為婢。”
張桂蓮的問題,青一個也沒回答,卻又巧妙的應付了。
“為奴為婢?原來不是當小媳婦啊?”張桂蓮有點失望。
什麼小媳婦?
青梅抬頭,暗暗有些惱怒,村子裏的人也太八卦了吧,什麼都敢亂說。
“呃,嬸子不是那個意思,隻是讓這麼個漂亮姑娘去當奴兒,是不是太……”張桂蓮挑了挑眉,話沒說完,對青梅的熱情也減少了。
村裏流言四起,說什麼林秀娟家小子白白撿了個姑娘回來熱炕頭,連聘禮都不用出。
張桂蓮的兒子遠遠的看見青梅幾次,上了心,便央求母親去林秀娟那問問,沒想到今天林秀娟便把青梅帶過來了。
張桂蓮是不相信村子裏的流言還有當真的時候,便套了她幾句話,殊不知那是青梅故意讓她知道的,希望從張桂蓮口中出去,以後她就長住在林家村了。
身子定還是幹淨的,行之那小子也不是會亂來的人,林秀娟也不會同意,就是這身份,他們家怎麼說也是村裏數一數二的富戶,花個幾十兩娶個便事了。
回去跟那小子說清楚,打消心思。
“秀娟嬸對我很好,沒讓我簽奴契。”青梅笑的有些牽強,張桂蓮的問題如炮轟而至,直叫她厭煩,又不好直接開口和她說。
張桂蓮了然,笑了笑,說:“青梅別怪嬸子多話,隻是村裏來了個俊俏姑娘,難免有些好奇。”
青梅噙著笑,點點頭,手上的動作不斷加快,與張桂蓮說著話,一心二用,不久一塊手絹布樣便成形了。
“哎呀,青梅這花繡的像真的一樣。”張桂蓮撥了撥密密麻麻的線,不禁稱讚道,“這線腳也藏的好。”
青梅沒應,伸手拿了第二塊白布,張桂蓮依舊自說自話:“別的姑娘繡不了多久,手上的功夫就停了,非得讓人督促。”
說著瞟了一眼不遠處說說笑笑的姑娘們:“青梅真是又好看又能幹,真不知道以後誰能抱得美人歸,那可真是他的福氣。”
青梅手一頓,繼而漫不經心的說:“青梅如此情景,不準備尋得良婿。”
“那……”張桂蓮興致極盛,正準備問些什麼,被一個清冷的聲音打斷。
“如此情景?看來是我虧待你了。”
清秀的臉龐寒如冷峻,渾身散發著生人莫近的氣息。
林行之掃視周圍,淡淡的說:“收拾東西,回家了。”
“喔。”心知剛才的話被他聽見了,青梅抿了抿唇,對張桂蓮說:“嬸子,這些布我可以拿回去繡嗎?”
“可以的,可以的,布錢會從你賺得的工錢裏麵扣,這個你不用擔心。”
青梅道了謝,隨林行之走在黃昏落日的埂道上,一大一小的影子一前一後,青梅低著頭,輕輕的在後麵走著。
“到我旁邊來。”磁性的嗓音響起。
青梅抬頭看了一眼,小跑道林行之旁邊,圓溜溜的眼睛望著他。
被看得有些不自在,林行之輕咳了一聲,麵上嚴肅的問:“我臉上有東西嗎?”
“沒有啊,我就是在等公子囑咐。”
林行之疑惑:“什麼囑咐?”
“沒有事情吩咐,那公子叫我來幹嘛?”青梅撅起小嘴。
林行之一頭黑線:“你步子那麼輕,走在我後麵,總感覺你沒跟上,懂了嗎?”
身懷內力的林行之怎麼可能察覺不到,隻是他自己也想不清自己的做法,為自己找的理由。
修長的手指彈在青梅額頭上,青梅捂著吃痛的輕呼一聲,林行之皺眉,停步,掰開青梅的手,果然紅了一小塊。
明明沒有用多大力,這丫頭皮膚怎地如此嬌嫩。
運著內力,輕緩的給青梅按揉著,沒有照顧過女性的林行之意外的順手。
“還疼嗎?”
青梅無關緊要的笑笑,說:“我的皮膚很容易留下印子,過會就消了。”
林行之按揉的手停頓下來,眼神忽暗忽閃。
很容易留印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