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水從四麵八方襲來,瞬間將她淹沒,窒息的感覺讓她難受的很,雙手在努力的掙紮,雙腳在用力的撲騰,想要遊上水麵,卻總有一股阻力讓她越來越沉,嘴裏的氧氣已經所剩無幾,張開嘴想要求救,隻有不斷地水被吸進來。漸漸地,力氣用盡,身體越來越沉,意識越來越淺。
——
傍晚,日落。
俞河水光灩瀲,波光粼粼,在夕陽的照射下,如燃燒著的火雲,神秘而又美麗,安寧而又熱情,隻是走在小道上的村民忙著回家吃飯,卻無意欣賞的風光,也沒有看到漂浮的人兒。
林行之此時坐在村裏的俞河旁的大石頭上不知想什麼,一手托著腮目不斜視的盯著這條河,消瘦卻俊美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翹而長的睫毛下,是一雙輕煙般惆悵的眼,渾濁又悲切,淒涼又惋惜,但眼底的堅定至始不變。
倏地,視線中出現一抹青色,白色的絲帶已經散開,衣物稀稀拉拉的披在那女子身上,已經散落的頭發蓋住了臉,叫人看不清楚模樣。
看到河裏飄著個人,林行之猶豫了一下,本打算起身離開,卻在轉身那一刻,心頭像是被觸了電一般,煩躁、不安,他神色難辨的看了河裏的人一眼,最終還是跳下了河,快速的遊到女子身旁,是個小姑娘,林行之一手托著她的身子,一手扒拉著河水迅速遊到岸邊,女子柔軟的身軀讓林行之一震,暖暖的,嫩嫩的,從未感覺過的情緒充斥了他的心。
林行之搖了搖頭,甩開心裏的想法,越來越為自己感到不齒。上輩子什麼美女沒見過,這次竟然被一個小姑娘弄得慌了神,林行之一遍唾棄自己,一邊遊到岸邊。
上岸後,林行之皺著眉拍了拍女子的臉,見她沒什麼反應,便幫她把肚子裏的水按壓出來,然後打橫抱起,朝著村裏林大夫家去了。
路上準備回家的村民們,見他抱著個姑娘,好奇的指指點點卻沒有一人敢上去前問,膽子大點兒的人也隻是偷偷地跟的林行之,林行視若無睹,大步的朝林大夫家走去。
林家村是個大村子,在昭陽縣裏算是發展得最好的村落了,所以這裏的人口也很多,但這麼大的村子卻隻有一個村醫,還是三年前才來到這裏的林青林大夫,家住在村裏地段最好的房子,他為人溫和善良,且年紀二十有三,於男子來說不算太大,外貌雖普通,但也臉龐棱角分明,五官端正,村裏明著暗著喜歡他的有許多,村民的一些小傷小病都會找他,若遇到貧困點的家庭,林大夫通常都是很慷慨的,大家都很喜歡他。
而林行之長相俊美異常,且年紀輕輕就入了院試,家中還是林家村的大族,卻很少人願意與他來往。據說出生時,林行之出生那天,他的眼睛冒著金光,看著他的眼睛會感到頭暈目眩,眾人認為是天降祥閏,將林行之當祖宗一樣的過了五年。
某天村裏來了個討水喝的和尚,說他是孽煞,會有災禍不斷,不久林行之的奶奶去世了,爺爺心傷及病也沒了,爹爹林恭宏和小叔林恭瑞外出買物與人發生了爭執,被打得在床上躺了一個多月。自此,林行之是災星的傳聞就傳開了,林恭宏怕林行之禍害到家裏,決定分家,將林行之趕到山下的小屋,林行之的娘親林秀娟為了這事,和林恭宏和離,娘倆就靠著刺繡的手藝支撐到現在,家中的花費和束脩都是林秀娟一人扛著。
林行之把那女子往上抱了抱,用腳踢開柵欄門,走了進去,正在磨草藥的林大夫,聽到響動,就立馬推開門走了出來,見林行之抱著個姑娘,立刻上前查看。
“行之,這是怎麼回事?”
林行之跟著林大夫走進屋裏,輕輕地將女子放在床上,直起身,冷聲道:“我在村的河裏發現的她,幫她肚子裏的水按出來了,還不知道死沒死。”
林青也不跟林行之廢話,給小姑娘把了把脈,才鬆了口氣。
故作深沉的捏捏並不存在的胡子說:“放心,這姑娘沒啥子大礙,肚子裏的水也壓出來,等她醒了,給她煮點薑湯,暖暖身子。”說著,給女子攏了攏被子。
“你怎麼會突發善心救人?今天太陽打西邊升起來了?”說著,林青在自己衣櫃裏翻箱倒櫃,拿了一套衣服遞給林行之。
“她怎麼辦?”林行之沒有接過林青的衣服,反而從桌上拿起一杯子,給自己到了一杯茶,微皺的眉頭可以看出他對茶水不是很滿意,那杯茶水就再沒動過了。
林行之的話把林青逗樂了,將林行之的茶水一口氣喝完。
“你自己救上來的,自己負責到底啊,而且我這單身漢的家裏也不可能讓個小姑娘住在這裏啊,傳出去小姑娘的名聲還要不要了啊!要我說,你就把人小姑娘帶回家,嬸娘在,別人不會說什麼的。”
林行之睨了他一眼,抿著嘴思索了一下,還是答應了:“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