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曼第一次遇見林邵航沒有英雄救美的電影場景,沒有擦肩而過回眸一笑的浪漫,隻是很平淡的遇見,沒有任何征兆的遇見。
那是一個微涼的金秋九月,彌漫著高考氣息的,壓得讓人喘不過氣來的六月已經過去,又度過了兩個月的閑暇假期,無數像沈初曼一樣的大一新生奔向未知的未來。
沈初曼是一個思想上極其懶散的人,在所有人都在忙碌的備考準備千軍萬馬過獨木橋的時候,她卻帶著經曆過就是一種收獲的心態,輕鬆的跨過了高中。還好沈初曼的爸爸媽媽是比較開明的父母,對於沈初曼這種態度,他們也不過多幹涉,隻是說盡力就好,自己不後悔就好。當然,如此一來,沈初曼的高考成績也好不到哪裏,雖然她是一個極其聰明的女孩,勉勉強強上了本科。
出省讀大學一直是沈初曼的一個既定計劃,她誌願上的所有學校填的都是外省的,當家人知道的時候一切都已經成了定局。其實以前沈初曼也不是沒有和家人溝通過,隻是媽媽一直抱著一個模糊的態度,不置否可,但是爸爸一直都是支持的。但是沒有想到,當她真的快走的時候,卻遭到了全家的反對,媽媽引經據典,說了無數外省的不好,又搬來叔叔嬸嬸對女兒進行各種洗腦,沈初曼堅持初心,對於這些反對的聲音,一開始還反駁幾句,後來直接就冷處理,隨便她們說什麼。最終爸爸放棄了勸說女兒,他明白女兒是一個有主見的人,她遠比自己想的要成熟,隻能要女兒承諾畢業一定回來。爸爸很容易就支持自己了,隻是媽媽永遠處於反對狀態,最終甚至對自己不理不睬。沈初曼脾氣執拗,也不肯低頭,最終徹底和媽媽鬧翻。
開學的日子很快就到了,沈初曼在車站一一與家人告別,本來想靜靜地離開,沒有通知任何親戚,可是三叔和嬸嬸依舊從另一個市趕了過來,並且對她這種一聲不吭離開的行為大為不滿,嬸嬸責備她沒有提前通知離開日期,什麼都沒有為她準備,三叔掏出錢,說接到大哥的電話就匆忙趕來,連錢都來不及取。沈初曼看著身邊的叔叔嬸嬸,鼻子酸酸的,隻好緊緊抱住他們,她明白,叔叔嬸嬸一直把自己當女兒一樣,給自己的一點也不比給他們的親生女兒少。看著周圍的一群送別的家人,沈初曼漸漸紅了眼眶。
離別的時刻還是到了,沈初曼對遲遲沒有現身的媽媽已經失望,這麼多天,一直沒有說過一句話,現在連送別都不願意來,沈初曼聳聳肩,壓下心底的失落,一聲再見之後,轉身,上車。
列車越走越遠,離別的傷感漸漸被即將到來的新生活期待與害怕代替。
沈初曼拖著大大的行李箱,看著眼前擠滿了人的報道處,感到深深的無奈,這樣人多的地方一直是她最討厭的地方,轉身,找了一家比較近的酒店,寄存了行李之後,拿著通知書輕裝上陣。
沈初曼看著長長的等著登記的隊伍,深深歎一口氣,認命的走到最後慢慢的跟著隊伍挪動,看著前麵長隆一樣的隊伍,拿起剛剛學姐給的一本新生報到指南,細細的看了起來。
林邵航看著擠滿了人的報到處,深深皺眉,站在高高的看台上不願意下來,不禁想到上一年自己報到的場景,今天本來可以好好在寢室裏呆著,可是硬被舍友拽來,美其名曰幫助學妹,其實就是來看看有沒有對眼的學妹,自己對於這樣的事是極其不願意的,可是耐不住舍友的軟磨硬泡,隻好跟來,坐在看台上,看著自己的舍友在不停的搭訕,不經意的一眼看向門口一個女孩拖著大大的行李箱,白襯衫,牛仔褲,非常普通,但是又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視線不禁多停留了幾秒,卻看到女孩轉身走了,頓時感到愕然,不會是跑錯學校了吧。林邵航又待一會兒,找到舍友,打了聲招呼,準備離開,轉身卻發現剛剛自己看到的女生背著小小的包跟著長長的報到隊伍在慢慢的挪,不一會拿出新生報到指南,還認認真真的看了起來,仿佛這不是喧鬧的大廳,而是安靜的圖書館,周圍的人有的在大聲說話,有的大聲談笑,有的一副不耐煩的樣子,隻有她,仿佛一切都幹擾不了她,靜靜的活在自己的世界中。真是特別的女孩,林邵航這樣想。人越來越多,林邵航走出大門,回了寢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