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年前,天允國遭外邦侵擾,皇帝心力交瘁,卒於案上,其弟陸允桓陌繼位,打退敵軍。最初幾年,天允國在陸允桓陌的治理下井井有條,百姓豐衣足食,可惜隨著國力日漸強盛,國庫日漸充盈,陸允桓陌變得昏庸無道,百姓叫苦不迭。
天允國的鄰國南雨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侵占天允國三座城池,邊境守軍被打得節節敗退。七皇子陸允傾洛率兵阻擋了南雨國的攻勢,並在三個月內收複了被南雨國侵占的城池。
七皇子凱旋,天允國都城瀲灩城舉城歡慶。七皇子被特封為寧安王。
“保天下寧安?這個理由還真是牽強。”陸允傾洛將封王的聖旨扔給了他旁邊的侍衛阿萊,不屑地嘲諷道,“他究竟是想說本皇子保天下寧安,還是警告本皇子寧安?”他很清楚,答案是後者。
曾經他也期盼過被他的父皇另眼相看,可是在一次次失望之後,也該絕望了。無論他多麼用功,他的父皇從來都不曾多看他一眼,更不曾關心過他。即使他出征打勝仗歸來,他的父皇也要先把兵權收回來,再行賞賜。盡管他不在意兵權,但卻覺得寒心。
“殿下,上位者的心思,殿下不必理會。倒是這慶功宴,怕是不會太平,殿下也該好好準備準備了。”阿萊隨意收起了聖旨,恭敬地答道。
陸允傾洛將手中的茶杯“咚”地一聲放回桌上,咬牙切齒地說:“本皇子倒要看看他們想幹什麼。帶進來。”話音剛落,一名黑衣女子就被押了進來。
阿萊本是對突然有人被押進來並不意外,但當目光觸及到黑衣女子的臉時,震驚席卷全身。阿萊忽地轉頭看向了陸允傾洛,卻發現陸允傾洛隻是一臉平靜地看著黑衣女子,並無任何異樣。
“殿下。”阿萊輕聲喚道。
“為什麼?”陸允傾洛就這樣平靜地看著黑衣女子,連聲音都沒有一絲波瀾,仿佛是在問一個無關緊要的問題。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表麵上越是平靜,內心就越是紊亂。
黑衣女子本就白皙的麵容越發蒼白,傾國傾城的臉有幾分僵硬,眼眸中閃過一絲慌亂,她想說什麼,卻隻是動了動嘴唇,而後低下了頭,一言不發。
陸允傾洛終是失望地別開了頭,不再看她。半晌,才對阿萊吩咐道:“放了她。然後,半個時辰之內,把她的妹妹帶到本皇子麵前。”
阿萊雖對他的命令有些疑惑,卻毫不遲疑地應下。
“傾洛。”聽到陸允傾洛的命令,黑衣女子猛地抬起頭,掙開她旁邊的侍衛的束縛,上前拉住了他的衣袖,哀求道,“求你不要傷害我妹妹,她什麼都不知道。是我,我做的一切跟我妹妹無關。是我背叛了你,我……”
陸允傾洛決絕地甩開黑衣女子,冷冽地打斷她的話:“楚湘然,本皇子剛才給過你說話的權利了,現在,你沒有資格在本皇子麵前說話了。”
“阿萊,送客。”陸允傾洛此時很生氣,不僅是因為她的背叛,更是因為她背叛自己之後,隻會說對不起,連理由都不告訴他。
阿萊在心裏歎了一口氣,麵上卻是不動聲色,對黑衣女子楚湘然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楚湘然苦澀地看著眼前這個讓她感覺到陌生的陸允傾洛,她知道無論她再說什麼,都無法改變陸允傾洛的決定。可惜她想錯了,起碼現在陸允傾洛對她還是有一絲情意的,隻是她永遠都不會知道了。“對不起。”楚湘然神情如死灰般無望,任由侍衛拖著她走。
“殿下。”楚湘然離開後,阿萊回到陸允傾洛身邊,等待著他的差遣。
“你是想問我為什麼要這麼做嗎?”
“屬下不該多問。”被猜中心思的阿萊心虛地答道。
“失去楚湘然,流風劍莊可以再換一個莊主。流風劍莊的那些長老們早就想看到這一天了吧。”陸允傾洛思忖了一會兒後,又問道,“阿萊,你覺得我無情嗎?”
“無情的不是殿下,而是他們。”阿萊心中燃起了一簇火苗,令他久久難以平靜。
良久,陸允傾洛才回道:“不用抓人了,沒有什麼意義了。”
“是。”阿萊盡管不解,卻也隻能服從命令,陸允傾洛的決定不是他一個侍衛能過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