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風醒來了,在他同意之下,江懷海在他體內設了三道封禁,第一道封禁禁住了他仙境第八生罡火境的修為,第三重封禁了他第七重陰風境的修為,第三重封禁了他第六重天竅境的修為,三道封禁封住了他三重修為,如今的他隻有仙境五重道童境的修為。
三道封禁,封了三重修為,也封住了三重元田裏的道傷。
封禁前,他可以以道童出竅神遊,可以驅陰風,禦罡火,如今卻隻能將道童禁錮在體內,一切都隻因為那令仙歎惜的道傷。
林晚風仰睡在梧桐樹下的一個搖椅上,沐浴著冬日暖暖的陽光,眼睛半瞌半睜,神情很是安詳和寧靜,似乎體內的道傷一點都未令他沮喪。
在他搖椅的腳前,凶獸懶洋洋的趴在地麵,同樣沐浴著燦燦的暖陽,神情頗為慵懶。而在它背上,兔精叉著雙腿騎著,正在一絲不苟的拔弄著凶獸的繽紛的毛發,似乎在捉那毛發間偶爾一鑽而過蚤蟲。
花落雁搬了一張小方凳,輕輕的來到林晚風身側,靜靜的坐了下來,然後就呆呆的看著林晚風那張清瘦俊逸的臉龐。
因為走火入魔,這些天林晚風又瘦了一些,那俊逸的臉龐上隱隱有幾分蒼白,不過,那一絲病懨的之氣落在少年的臉上,更為他添了幾分迷人的氣息。
他沐浴著陽光,是那樣的安靜,坐在他身畔,似乎有種莫名的氣息圍繞了上來,令她感覺是那樣的愜意,以至於她的嘴角不由輕輕的揚了起來,露出一絲淺淺的笑容。
雖然都沒有說話,但這樣的氣氛著實令人著迷。
冬季雖寒,但你就在身邊,萬般冰寒,令不了我心中你那醉人的容顏,如果可以,我祈願時光停滯——
一百年。
不知道什麼時候,凶獸和兔精偷偷溜走了,或許是花落雁方來的時候,這兩獸便溜走了,因為少女的“凶惡”著實在兩獸心裏留下了無比大的陰影,以至於兩獸連與心中“惡女”多待一會兒的勇氣都沒有了。
人永遠看不破的紅塵情意,不過我指間煙雲,揮手即逝,任你情如天長,終究會海枯石爛。
走的時候,凶獸倒是深深的看了一眼梧桐樹下的那少年少女,留下一道深深的目光,或許它在感歎什麼罷,誰又能明白?
風,輕輕吹著,撩起了一縷長長的青絲,拂弄著少年臉頰。
頗有幾分惺鬆的少年似乎被臉上的癢意所驚,兩道俊眉微微皺了皺,伸手在臉上一拔,懶懶的道:“別鬧。”
少女淺淺的笑了,不過見少年眼睛都不睜,連看她一眼都沒有,不由嘟了嘟嘴,俏皮道:“又不是我在鬧,這話你去跟風兒說。”說著,少女捋起了一那縷青絲,一邊用青絲搔弄著少年的臉,一邊“咯咯”的笑個不停。
少年睜開了眼眸,嘴角揚了一縷淺笑,道:“我是在跟風兒說別鬧,又不是在跟你說話,你說什麼話呀,你真是自多作情。”
“你……”少女停止了戲弄,咬牙切齒的瞪著少年,大有用目光將少年瞪死之意。
少年嘴角笑意更濃,伸出手輕柔的將那一縷被風掠亂的青絲捋順,笑道:“我什麼我?叫聲哥哥來聽聽。”
看著少年臉上的壞笑,少女芳心狠狠的跳動了一下,心中情意如洪水猛獸一般亂躥不停。但她拚命咬著牙,狠狠的瞪著少年,柔媚的神色中透露著幾分不屈的倔強。
“真不叫?”少年笑得更迷人了,以至雙眼都眯了起來。暖陽灑在他臉上,令他的笑容看去是那麼的溫暖人心。特別是從細眯的雙眼裏透放出來的目光,似乎也帶上了幾分柔情和溫暖,令這個冬季的寒冷,都禁不住被融化開來。
我本意做你一世的紅顏,與你一世共苦樂,卻不意你晚風無情,拔弄我緊閉的心湖起漣漪,如今卻又要負心撒手而去麼?
少女咬了咬牙,終於妥協,幽幽的叫了一聲“哥哥”。
不知道怎麼,少年聽出了那聲音中的惆悵無奈,還有幾分拗不過的歎息。
見少女幽怨的神色,少年心中一動,不知道怎麼就伸出了手臂,穿過了少女的腰枝,將她摟入懷中。
“你……”少女被少年突如其來的動作弄怔了,柔眉雙顏紅霞翻飛,她拚命咬牙,雙手撐在少年的胸膛上,眸如媚水,眼霧蒙蒙的看著少年。
少年看著少女的眸子,柔聲而認真的說道:“我反悔了,不想讓你叫我哥哥。”
少女一怔,隨即神色微微一喜,眼眸中霧氣更重,道:“那叫你什麼?”
少年移光目光,望向天穹,沉默了一下,將目光移回到了少女身上,道:“你還是叫我小風風罷。”
少女雙眸中霧氣凝結成水,一滴滴落在少年的眉間,一滴順著少女的臉頰滑過,滴落到了少年的嘴裏,“我以為,你好了以後,便不記得了。”“怎麼能?怎麼會?”少年品了品嘴裏的那一滴水,道:“世人皆苦,卻不及你一滴相思的淚水,若不記得,怎麼能?怎麼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