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之間,風吹雪舞,多少刺膚透骨的寒冷,仿佛在這短短的時間裏彙聚在這片大荒域的一隅。
雪白的地麵上,一道黑影鬼魅般前行著,隻是所過之處,偶會留下一點醒目的嫣紅,仿佛臘梅一般的綻放。“咳咳……”風雪聲中,有咳聲從黑影嘴裏傳出,那聲音聽來有幾分難受的痛楚。
驀然,前行的黑影猛的停了下來,其死死的盯著不知道怎麼出現在前方的那一道瘦弱的身影。
黑影麵上黑霧翻騰,看不清其容顏,但其目光閃爍,不知道心中在轉些什麼念頭。
寒風怒號雪輕盈,洶洶肆虐,飄飄而落。
勁急的風,翩然的雪,這是一副淩厲又悠然的《寒冬飛雪圖》,隻是圖中人無心觀賞,互相注視著對方。
“原來是你這被‘仙鶴點運’點中的幸運小子,短短時間不見,原來你已是仙人,無怪乎敢阻我去路。嘿嘿,仙人啊,多了不得的事情,不過在我眼中,你年少輕狂,不知天高地厚,以為成了仙人便可以目空一切麼?”黑影咳著嗽,他淡淡的渺視,冷冷的譏諷。
林晚風默然,仙鶴點運是多少時間了事了,還被這黑袍人拿出來說,黑袍人所不知道的是,在“水月秘境”看啟之前,他就已是仙人。而現在,他已是仙王強者,至於被黑影看輕,他的心裏略微有些衝動,想證明自己已是仙王強者的衝動,不過這念頭一閃而逝。對於黑袍人是太玄弟子的身份,林晚風略顯意外,他輕輕問道:“你是太玄哪一脈弟子?”
“嘿嘿~~”黑袍人輕輕冷諷了一聲,嘲笑道:“你覺得我會告訴你?”
林晚風緩緩執著孤寒仙劍,旁若無人般深情注視著手中劍,淡淡說道:“其實你告不告訴我,結果都一樣,注定你要死。”
“哦?”黑袍人仿佛現在才看到那把灰色仙劍,眸光閃了閃,口中冷哼道:“無知小兒,大言不慚!你不過是一個仙人,而我卻是仙境小九重的仙王,你居然我說要死?”
“唉~~”林晚風緩緩的拔劍,口中歎息了一聲,接著輕輕的說道:“世間沒有幾個人喜歡聽真話,因為真話總是傷人。”隨著林晚風的說話,手中的孤寒仙劍被他緩緩的拔了出來,這一把平淡無奇的仙劍,似乎一直都放射著耀眼奪目的青光,隻不過所有的光華都被劍鞘給掩蓋,隨著林晚風的拔劍,灰色仙劍不凡的一麵露了出來。
林晚風赤熱的盯著青光燦爛的孤寒,他的神情一片極是欣喜的,每一次看到孤寒,就仿佛看到了他自己。看著手中的仙劍,他似乎總能聽到一個發自靈魂的聲音在對天呼嘯和大吼:“我甘於平淡,但絕不甘於平庸,我是孤寒!”
“別看了,一把爛鐵破劍有什麼好看的。”黑袍人陰陽怪氣的說道,他的手中多出了一把通體赤紅的仙劍,他輕輕的扭了扭執著紅色仙劍的手,頓然間,那把仙劍劍身冒出了赤烈的黑色火焰。
紅的劍,黑的焰,它的名字叫“黑焰紅劍”,在《大千誌異》上略有記載,說它是有名的六道鬼兵,沾染了無數仙門正道弟子的鮮血。看到黑焰紅劍的一刻,林晚風心中一動,將這等有名的六道鬼兵都拿了出來,若說黑袍人對他不在意,刺死他他都不相信,既是如此,方才黑袍人說的那些輕視他的話,絕對是有意為之,就是為了降低他的戒心。想到此,林晚風心中一寒,努力鎮了鎮神。
風吹雪舞,雪地中的兩個人,直麵而對,誰都沒再說話。
林晚風執著仙劍孤寒,劍身青光璀燦。
黑袍人執著黑焰紅劍,劍身黑焰飄搖。
某一刻,兩人同時動了起來,執劍直指,對準了對方。平地風雪炸散,兩人似乎滑行的飛燕,筆直的劃向了對方。
“叮叮叮叮叮叮~~”
沒有任何的意外,兩把不凡的劍撞在了一起,而且是劍尖對著劍尖。隻是令人意外的是,黑焰紅劍其是名不副實,不過是剛一接觸,便寸寸折斷。黑袍人似乎被這等變故驚住,一直到鬼兵折斷到手柄處時,他方才驚醒,不過青光仙劍太快,他剛回過味兒將手中劍柄當作暗器打出,又對著前方推了一掌,那仙劍就已透過了他的手掌心,一直刺入了手臂裏。
一股磅礴的靈力從孤寒仙劍裏透出,蠻橫的衝開了黑袍人的體內防禦,沿著黑袍人的體內經絡,勢如破竹的摧毀了一切。
林晚風眉心處的印記上有紅光一閃而逝,他望著黑袍人那不信不甘的臉,輕輕說道:“我有一招劍式,叫‘蘊劍式’,自會這一招劍式開始,我以一直便是靈力蘊養我的夥伴,日以繼夜,從不間斷,別說是你手中僅是黑焰紅劍的仿製品,便是直正的黑焰紅劍,我的夥伴也絕不會落敗。”
仿佛在呼和林晚風的話,透入黑袍人手臂的仙劍發出了愉悅的劍鳴聲。
黑袍人搖了搖頭,聲音平靜的說道:“我想問的是,之前你破我‘控屍鈴’的那一招叫什麼名字?”
“靜劍式。”
靜劍式,一劍出,萬般皆寂靜。
“靜劍式麼?”黑袍人點了點頭,道:“名副其實。”
林晚風深深的看著黑袍人,不由皺了皺眉頭,黑袍人的表現太平靜了,平靜得仿佛有一隻潛伏左右的妖怪給他作後盾。至於靜劍式,是當初與小蝶遊“沁心園”時所悟,隻是一直不曾使用過,直到葉婉柔遇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