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童微笑道:“老爺,要開天竅嗎?”
林晚風遲疑了一下,道:“我方開痕不久,接著又凝煉出你,現在又欲開天竅,會不會太匆急?”
道童搖了搖頭,道:“如果是在外麵,有可能會根基不穩,可如果是在這裏,就不會了,因為這裏是悟道之地,悟道之地無魔性。”
林晚風聞言定下心來,道:“那就天開竅罷,隻是這天竅在哪兒?”
道童微微一笑,豎起食指,指了指天。
林晚風抬頭仰望,天穹一片黑暗,目不可視。不過,他能感覺到天穹的存在,它是那麼的浩瀚與高遠。可是,既要開天竅,竅者,穴也,開天竅,即在天上開辟洞穴,這種凡人聞所未聞之事,對於仙人而言,也非易於之事。
道童看著林晚風怔神的樣子,奸詐一笑,道:“老爺,天開竅之事就靠老爺你了。”
林晚風看了道童一眼,沒有說話,他隻是抽出了孤寒仙劍,猶如一頭怒擊長空的雛鷹,衝天而起。
荒塔第九重。
盤坐在塔裏的林晚風不動一動,有青色的光芒從在腹中的氣田裏透出,照亮了他身前的空間,這種情況一直持續著,持續著。有光束,塔外射了進來,讓塔內光亮了一些。或許是久不見光明,封存在塔中的塵埃乍然見到光束,都歡欣起來,像是一個個小小的灰色精靈,在光束裏舞蹈著。當光束斂起,那些塵埃似乎跳得累了,一個個落在了少年的發上、臉上、身上。
日去,月來。
明月一邊在荒塔的天穹東邊漫步,一邊撒下清冷的光輝,溫暖著這孤寂的夜晚。
很快的,夜也過去了,又是一個白天,接著又是一個夜晚。
日複一日,夜複一夜。
不知道過了多少日子,少年的身上已經累積了一層厚厚的塵埃,那些落在其發上的,將他的發染得一片灰白。那麼多日子,少年腹間氣田處透射出的玄青色光芒,一直不見微弱,就更談不上消散和熄滅了。隻是,時而能聽從有怒吼聲從那胸腔裏傳出,那聲音如驚濤拍岸,如天狼嘯月,亦如潛龍望淵。
玄青光芒不熄,怒吼不止。
青光與怒聲成了這荒塔第九重裏最常見的景象。
某一天,從少年的胸腔裏又傳出了吼聲,隻是那吼聲,不再雜夾著憤怒,而是那麼的高吭和激昂。接著,隻見那一道似乎亙古不變的玄青色光芒沿著少年的胸腹一路往上而去,最後停在了少年的頭裏,玄青色光芒從頭裏透射而動,一動也不動了。
又是一些時日過去了,已經從進塔之時的夏進入到了寒冬。
荒塔之外罕見的飄起了鵝毛大雪,片片落雪如花,從天上舞到了地上,將整個大荒域裹成了一個銀白色的世界。寒風呼嘯,從大荒域的南方一路刮到北,又從北刮到南,來來返返,不知疲倦。幾道寒風發現了荒塔,心生好奇,在此流連。它們在荒塔上爬爬下、爬裏爬外,似乎要將整個荒塔摸個透徹。驀不然,那些鑽進荒塔第九重的寒風似乎發現了什麼可怖的事兒,嚇得“哇嗚哇嗚”的跑了出來,然後逃了個無影無蹤。
寒風雖去,可荒塔九重裏依舊風聲呼嘯。比起如刀鋒般的寒風,這裏的風聲更是鋒銳,隻聽到空間被割裂的聲音在不斷的響起。
這樣的情況,持續了整整的一天。
第二日,風聲剛止,便又響起了烈火焚燒的聲音。
剛從荒塔裏悟道出來的謝文君一幅誌得意滿的模樣,“這一次有幸晉入仙境五重道童境,真是鬼尊保佑啊,不過也虧我能進入荒塔第二層。也不知道李師兄、風師兄他們如何了,嘿嘿,這一次實力提升,奪得‘黑石’的機會就大多了,隻是可惜,這荒塔自成一界,玄妙無比,根本不知道黑石在哪兒。先不管了,這一次實力提升,應該能對付那一個叫林晚風的小子了罷,哼哼,我先就躲在一邊,等那小子出來,就將那小子給襲殺了。”
謝文君在這自言自語完畢,驀然發現了什麼,猛然抬頭,望著荒塔第九重,隻見整個第九層如烈火焚燒,一片通紅。
“荒塔九重!”謝文君為之失神,他不過才進入荒塔第二層,便提升了一個境界,那進入到荒塔第九重的會是何許人?又會提升到什麼境界?想到這裏,他驀然想到了什麼,尖叫了一聲:“罡火境!”
仙境九重:一重一元,二重陰陽,三重道痕,三重開痕,五重道童,六重天竅,七重陰風,八重罡火,小九重雷電,大九重忘魂。
位於荒塔九重那人是仙境八重罡火境,這是多麼驚人的事?那人是誰,是太玄的青衣葉婉柔,還是冰雪洞天的白霜雨,抑或是玄冰杜俊?看著如燒了一般紅得通透的荒塔第九層,又看著一道道火圈狀態的能量擴向四麵八方,謝文君一時間失了神,不過他嘴裏卻在惡狠狠的道:“不管是仙門正道的哪一位,都不可能是姓林的那小子罷,就憑那小子,能修為仙境五重已算是祖上燒高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