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手大手印落下,拍得潭水飛騰。倒是那一口幽泉頗為古怪,絲毫無損。
青年臉色有點難看,隨即他又笑了起來,目泛幽光,道:“試試我這一招,獄眼!”
青年的眉心處裂開了一道豎痕,豎痕張開,成了他的第三隻眼睛,這隻眼睛有眼珠,呈灰色。青年看向林晚風,詭異一笑。林晚風隻感覺天地暗了下來,切確的說,他的頭頂上方三尺處出現了一隻人頭大的灰色眼睛,這隻眼睛緊緊地盯著他,有一片灰光從那隻眼睛迸發而出,其他籠罩在其。
他身體移動,那隻灰色眼睛也在移動,不論他身法有多快,都擺脫不了那隻灰眼,就算他就行虛空跳妖,都擺脫不了。
那隻懸在半空的灰眼,將它鎖定了。
青年好整以暇地盯著他,戲謔道:“怎麼不閃了?你也知道躲閃不過是罷?”
青年微笑著,眉心處的灰眼灰芒閃耀,接著一道灰色的光束從林晚風頭上方的灰眼中發了出來,轟向下方的林晚風。林晚風知道頭頂上方的那隻大眼與青年眉心處的灰眼有關係,隻是不知道怎樣將頭上方的那隻灰眼給破去。
由於被鎖定,林晚風當然沒能將那束灰光躲過。中招後,他隻感覺全身氣血在飛快流失,體能也在飛速的衰弱。他像是春季的一片新葉,還未經曆晚春的成長,也未到仲夏的生命之巔,卻已然來了深秋,在秋風裏枯黃、凋零。
兔精眼淚汪汪,凶獸嘲著他不斷吼叫。
可是改變不了什麼。
他在衰弱,他在變老。
青年看到這裏,索然無趣,道:“真是不堪一擊。等我將泉中的靈珠取走,再來觀你的生命落幕。”
他的眉間豎眼閉去,消失無痕。與此,林晚風頭上半空的那一隻大灰眼也消失了,隻餘下他看去瘦弱的身體,定定地立在原地。
青年來到幽泉邊,跳了下去,沒有一點水聲響起。
“難道我的人生會如此落幕?”林晚風伸出手掌,見其漸漸的粗糙,乃至幹枯,像是一會兒的時間,就過去了幾年。他笑了,“怎麼會?我的路,我的道,我的命運,我的人生,我都知道,又怎麼會在此落幕?”
話一說完,林晚風身體裏暴發出強盛的生機,他就像一株老樹,炸開了死樹的樹皮,整個人煥然一新。
他,還是他。
隻不過,他掃去了心靈的上的一些陰霾,拭去了深心處的一些塵埃。
忽然,他若有所感,抬頭仰望天穹。
轟隆……
隻聽著天空中忽地響起一聲炸雷聲,隆隆傳開。密雲之間,電蛇流躥,隱隱顯露一鱗半爪。片刻間,“嘩嘩”之聲大作,豆大的雨滴落了下來。
雨滴落在他的臉上,“叭”地散了開來,雨星賤開。有小小的一點,濺到了他的眉心處,像是被蒸發,立時不見。
更多的雨滴落了下來,淋著他的臉,淋著他的身。
凶獸和兔精躲在了崖前的一棵大樹之下,不解地望著雨中的少年。
一道光柱從少年的眉心處衝了出來,衝上雲霄,衝入了密雲深處。
頓然間,落雨更急,漫天電蛇流躥飛舞,露出崢嶸的爪牙,像是高高在上的神祗,冷漠地看著這世間的那一個少年。
一道電蛇落下,擊在了凶獸和兔精上方的大樹。
“叭啦~~”
大樹被擊斷,上半身更是炸成了木屑飛散。
凶獸和兔精逃了開來,兩獸仰望穹天銀蛇,眼中帶著深深畏懼。
這時,一道電蛇順著光柱流躥而下,瞬時擊向少年。凶獸與兔精神色大變,那電蛇之威,方才已經感受到,沒看見那隻剩下半身像是一根孤伶伶的木樁,還在散發著黑煙麼?如果電蛇擊在人身上,人會變成什麼樣子?
凶獸與兔精目眥欲裂,眼見著電蛇擊在少年的眉心處,然後消失不見了。
凶獸大感悲哀,下一刻,那少年也會像那一棵大樹一般,上半身全部炸開,隻會留下兩條腿立在地麵上罷?
想像中的場麵沒有出現,隻是天空上所有的電蛇都彙聚到了一起,滾滾如龍,咆哮著順著光柱衝了下來。深穀大亮,耀亮了兩獸的眼。
兔精恐叫了一聲,飛快到鑽到了凶獸身體下,躲在了一根大腿之後,猶覺得不安全,又快速的換了一根腿,再換了一根,最終還是躲在最先選的那根大腿之後。隻是不知道它出於什麼心理,又探出了腦袋,看著滾滾的雷龍電蛇,帶著莫測的威力,張牙舞爪地撕向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