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後,林晚風怒道:“大白豬,還有多久?”“很快很快就會到了。”白聖道。“你到底知不知道路啊?”“呃……”
林晚風見白豬妖語塞,頓時明白了,敢情白豬妖在吭人呢。
當即,林晚風看了一眼四周,然後升騰起來,越升越高,最後立在高空之上,靈識緩緩地伸展了開去。
片刻之後,林晚風神色一喜,收起了靈識,朝南方飛騰而去。
白聖狐疑地看了那一個遠去的小點兒,猶豫了一下,追了過去。
不久,林晚風便看到了一道落瀑。
“隆隆——”
落瀑仿佛掛在九天之上,發著震耳欲聾怒號之聲。
就在這時,林晚風感覺到隱形的乾坤袋在跳動,他打開一看,隻見一張古圖正發著蒙蒙的枯黃光芒,正是那一張《魚鳥圖》。
林晚風將《魚鳥圖》取了出來,疑道:“難道這《魚鳥圖》與這落瀑有什麼幹係不成?”
思襯間,《魚鳥圖》似活了過來,圖中秘紋時隱時現,而圖上的飛鳥振翅擊空,遊魚擺尾弄滔,整張圖更有鳥鳴叫魚吐水之聲響起。同時,有力道從《魚鳥圖》上傳來,似乎要拉著他破空而去。
林晚風為之一驚,緊緊抓著《魚鳥圖》,然後隨著《魚鳥圖》緩緩上升,然後以一種林晚風心驚肉跳的速度破空而上。
急風飛墜,落瀑如水銀,隻成了眼前那片模糊而看不清的明亮。
恍然間,天地俱靜,似乎就隻剩下了落瀑嘶吼,不斷響在他的耳畔。
不知道過了多久,眼前那一道明亮陡然消失,隻剩下了那遮蔽蒼穹的深濃血色時,《魚鳥圖》帶著少年在虛空翻了一下,然後又緩緩地落了下去。
雙腳落實,還未待林晚風適應,手中的《魚鳥圖》脫飛而去,然後在空中緩緩變大,《魚鳥圖》上的光芒也越發耀眼起來。隻是,看這情形,不知道《魚鳥圖》要漲到何種地步,當即他將目光望向了其它地方。
腳下是一個方圓一丈的方形石台,麵上有石刻,是一幅令人不能看懂的深奧秘圖。而前方,有海水不斷洶湧冒出,然後湧向四方,接著飛落而去,於是形成了落瀑。
“難道這裏是一個巨大的方井,洪濤便是眾方井中湧出,從而蓋住了清城大地?”林晚風心中升起了這個念頭。想到此,他的目光望向右方,什麼也沒有看到。他閉上了雙眼,用靈識果然尋跡,果然看了另外一個石台身影。靈識伸展,正前方也有,斜對麵也有,一共四個石台,構成了一個撐天的方“井”。隻是這方井太大太大,目力根本看不到邊形,唯有靈識方能看到。想想,在蠃魚死了不久,便有洪滔淹沒了整個清城大地,可想而知,這一個噴湧洪滔的“方井”是何等的巨大。
他“看”了一眼方井,收回靈識,睜開眼睛,驀然,《魚鳥圖》光芒大盛,將這一方血雲照得極是明亮。而林晚風卻是再度閉上了雙眼,並放出了靈識,因為眼睛在那等光芒中根本睜不開。
伴隨刺目的黃色光芒,林晚風耳邊有從《魚鳥圖》中傳來的莫名聲音。
《魚鳥圖》已經變成了一張巨圖,遮避了正上方那一塊血色蒼穹。林晚風以靈識測量,發現《魚鳥圖》變出如“方井”井口那般大小,然後緩緩地,壓了下來,最終落到了噴湧的洪濤眼口上。
說來奇怪,就那麼一張古圖,竟然蓋住了濤眼,讓洪濤不再冒出,露出了“方井”真容。
這確實是一口巨大的方井,隻是在方井的四方冒出了一點,從而形成了四個石台。而洪水噴湧之時,隻能蓋過了井沿,卻淹沒不到四方石台。這個方井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代,井壁上生出了厚厚的青苔和濃密的水草。
打量間,那一張《魚鳥圖》壓著洪濤沉向了井底,到最後隻剩下一個幽深的井道。
某一時刻,方井一顫,從井底處傳來好似石門閉合的聲音。接著,方井搖晃了起來,然後向下方沉去。
林晚風腳底生力,如一張吸盤,緊粘在石台上,隨著方井落向下方。
……
方井下沉到地上洪濤位置時,林晚風方才飛了起來,默默地看著方井四方的洪濤倒灌進口中。這時,白豬妖到了他身邊,驚疑地盯著林晚風,道:“你小子做了什麼,怎麼這裏的洪水就退了呢?”
林晚風並沒有說話,隻是看到洪水倒卷,流入到巨大的方井裏。
當洪魔消退,大地再露真容時,已是深夜。
而方井所在的地方,是一片湖泊。方井就沉到了湖泊的深處,被一片帶刺的水草覆蓋後消失不見。
聽著很遠的地方所傳來的隱隱約約地歡呼聲,林晚風鬆了一口氣。
這一場席卷了清城大地的洪魔,終是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