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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嘿嘿——”
林晚風古怪地盯著首相,隻見其雙蹄虛抱,飄浮在虛空,一臉的邪笑。就在剛才,首相撲了過來,然後就:睡著了。
如此一幕,自然看得他目瞪口呆,心中暗自感歎:這果真是一頭非同一般的豬。
林晚風看著首相的豬哥相,搖了搖頭,於虛空盤坐了下來。
下方洪水滔滔若海,看不到邊際。
身處血穹下,洪滔之上,如果一直這樣,不知道會不會令人感到絕望。
隻是,離開清城之時,聽怨魂所言,在這無盡的洪滔之中,有一座海島,可尋了這麼久,他卻沒有將海島找到。
少年鎮了鎮神,將心中紛亂的思緒逐開,專心致誌的打著坐。
良久,他睜開了眼睛,入目處,便看到首相正瞪著一雙大眼睛,驚疑地盯著他。見他醒來,立時說道:“你這小子有古怪,怎麼可能比我還先醒。”
林晚風笑了笑,道:“有何古怪?”
首相以豬蹄托著長長的嘴腮,沉思了片刻,然後豬眼珠兒一轉,側過身去,然後前雙蹄不斷比劃著,像是在捏著一某手印,有聲音若有若無地傳了過來:“人印……狗叫……怎麼沒反應?嗯……四肢著地……奇了……”
試了片刻,首相將身體轉了過來,一臉的沮喪,眼睛卻是定定地盯著少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林晚風坦然一笑,道:“有什麼發現?”
首相圍著少年轉著圈子看,似乎發現了什麼,伸出豬蹄在林晚風的身上觸了觸,然後又像是受了驚嚇般,遠遠地跳了開去。
林晚風微笑道:“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發現?”
“你這小子有些邪門兒,本相走南闖北這麼多年,這是第七次失手。”首相眉頭微鎖,鄭重說道。
“第七次失手?”林晚風心中一動,笑道:“你一共出手了多少次?”
“這個……”首相雙眼一眯,揮著豬蹄道:“我怎麼記得我出手了多少次?反正出手很多次了,麵對你這小子居然失手了,叫我情何以堪?”
林晚風看到純白大肥豬的神色,直覺這裏麵有問題,倒也沒有多說,分辨了一下方向,發現四麵一模一樣,實在是分不清東西南北了,就隨意選了一下方向飛馳而去。其後麵的純白大肥豬見狀,當即驚叫道:“小子,你去哪裏?等等本相。”說著,他四肢著空,渾身肥肉亂顫,跟隨而去,隻留下一道白茫茫的煙路。
林晚風禦風而行,而名叫首相的純白大肥豬一路跟隨,隻是那一頭豬確實怪異,後雙腿著空,如人一般奔跑,而兩隻前腿則打著拍子,與其所唱的歌相合:“我是一個豬帥哥,伊伊呀嘿喲,世上最帥唯有我,伊伊呀嘿喲……”
林晚風聞聽此“歌”,臉色頓黑,實在難以想像世上居然有如此極品的豬妖。
不過,他什麼也沒有說,對豬妖不理不睬,繼續向前飛行。
豬妖眼珠兒一轉,變歌幹嚎道:“不要問,不要說,一切盡在不言中,這一刻,讓我圍著燭光陪你靜靜地度過。莫回首,莫回頭……”
那“歌”聲仿佛一把殺豬刀,荒廢了青春,凋謝了年華,亦幹枯了歲月的風沙。遠遠傳蕩開去,令蒼穹色變,令洪濤洶湧,亦令聽歌的少年身體顫抖,五官皺成了一團。特別是他看到在洪濤中掙紮的一條條遊魚被歌聲感動得肚皮翻白時,他實在忍受不了了,轉身盯著首相,雙眸裏滿是汪汪。
首相見狀大吃一驚,停了歌聲,一臉期盼地望著少年,道:“本相的歌聲如何?”
“好。”林晚風狠狠地點了一下頭,讚歎道:“實在太好了,簡直是前無老豬,後無小豬,空古絕今,人間絕唱。”
首相聞言歡呼雀躍,道:“居然有這麼好聽?那我再給你唱一首罷。”
尼瑪。
林晚風心中怒罵,但他臉上強顏歡笑,道:“算了,這麼動聽的歌聲,小子我無福消受。”
“你怎麼會無福消受呢?”首相急了,道:“正所謂‘淑女易逑,知音難覓’,這世上,唯有你才懂我的歌聲,所以,你就是我的知音。對於知音,本相從來不會吝嗇,你一定要繼續聽本相悠美動聽的歌。而且,一首並不能表達出今日本相尋得知音的興奮歡喜之情,咱今兒個就來個不累不歇。”
林晚風聽到此話,淚流滿麵,真恨不得給自己一個巴掌。不過他看到首相眯得一條縫兒的眼睛裏似有精光閃過時,他心中頓然一驚,醒悟到這是豬妖在戲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