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有正氣,雜然賦流行。”
一點青色幽光,在黑光的盡頭亮起,盡管那光亮如此幽暗,但在這一片血色夜空中卻是特別的醒目。
“下則為河嶽,上則為日星。”
這一刻,所有人的都停了下來,仰望著那一道如濃墨一般的黑光,以及黑光盡處發出浩浩聲音的地方。
“於人曰浩然,沛乎塞蒼冥。”
那聲音極是平靜,卻帶給人莫名的力量,似乎能驅逐人性的陰暗麵,令人善心向上。隨著聲音,更有青光在血穹與黑光之中輕輕閃爍,明滅不定。
“皇路當清夷,含和吐明庭。”
青光漸漸大盛,從黑色光柱頂端緩緩散開,將周圍照亮。
“時窮節乃見,一一垂丹青!”
仿佛一輪青陽乍現,在血色夜空之下,黑色光柱的頂端,猛然照耀著這一片天地。青光裏,少年將灰色仙劍交於左手,右手伸出,對著腳下黑光拍出。
一張符篆,突然從右手中冒了出來,鎮在黑色光柱的表麵。
頓時,黑色光柱以極快的速度縮短。
黑光光柱之下,林晚風背頂青色圓光,仿佛從蒼冥中走出的菩提,神色帶著幾分悲憫,目注著那一張僅僅刻著一個“鎮”字的符篆之下的墨墨黑光,一直到黑光縮回了深洞。
少年又懸浮在黑洞上方,原本獵獵作響的衣襟漸漸平複。
呼嘯淒厲的陰風,就那麼消失不見。
“吼——”
黑暗深處,再度發出咆哮聲,隻是這聲音充滿了憤怒不甘。在最後的時刻裏,一道巨大的、可怖的震動,傳了上來。
地在動,天在搖!
刹那間,可看到一道道裂逢從深洞下爬了上來,轉眼就爬滿了整個洞壁,然後是整個山峰。衛峰峰頂,方才安靜下的眾多武者又因為各自腳下出現在的裂痕而騷動起來。
“這山峰都要塌陷了,你們不走,更待何時?”
虛空中,少年平靜的聲音響在了每一個人的耳畔。
武者更加騷動,除了極少的一些人匆忙脫離了戰場而跑下衛峰,其餘的人不約而同地望向了那一塊大石:乞幫、血教、詐門、風月樓、天兵閣五個勢力的頭腦。
五個勢力互相對看著,感受著越來越顫抖的山峰,不由相繼點了點頭。
“撤!”“走!”“離開。”“跑。”“下山。”五個勢力發出了指令。
一道洪流,從顫抖的山峰,流躥而下,人人爭先恐後。
隻是大石上的五個勢力頭腦,並沒有離開,反而是互相戒備著。
林晚風淡漠地掃了眾人一眼,眉心處的印記微微地閃爍著,隨即將目光落在深坑之下,微微皺了皺眉頭。
然後,他抬起了右手,托起一片耀眼的青光,在身前虛空緩緩劃動。
看著那片青光,大石上的眾人盡皆凜然。
強光之中,少年一臉平靜與坦然,似天塌不驚、末日不慌,淡定的氣度,令人心折。
他用了一柱香的時間,以自身體內的所有靈力,寫下了八個交叉的大字:
清通始初,太玄神法!
八個字呈“X”之狀相交,在他身前發出極其奪目的青光,似聚了萬物所有的光彩,令天地為之失色。
一些逃跑的武者,紛紛被這道光芒所吸引,而忘險地停下了腳步仰天眺望。
轟隆!
血色夜空裏,一道驚雷乍響,衛峰震顫的越發強烈。
衛峰上的武者醒轉過來,又再度奔逃,均要離開這一個已越來越危險的地方。
少年托著那一道青光大字,時不時地看著衛峰峰頂那些逃跑的武者,不知何時,他的眉頭皺得更厲害了,額際已經沁出了一片濕汗。
原來,他在等待,等待著峰頂上所有的煉體武者全部離開衛峰的那一刻。
……
終於,大石之下的武者都走了。
林晚風眉頭微鬆,翻身衝天而起,接著腳朝天頭朝地翻落而下,對著八個青光大字拍了一掌。
人仙大手印。
青光大字如疾風勁雨,落入了深洞中。
衛峰的震顫頓止。
大石上的人仙強者相視了一眼,然後齊齊馭動體內元氣,衝上了虛空,楚子奇自是被吳害帶上了虛空。
轟隆,轟隆,轟隆——
瞬間,巨大的轟鳴聲響徹了整個天地,剛剛靜止的衛峰塌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