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果皺眉自語道:“竟然斷了?看來這身體果然是久病未愈虛弱得很用不出精妙力道來。也罷就換根結實點的。”他丟下手中木柴俯身撿起張屠戶堂弟手中的木棒。
張屠戶最先回過神來一聲殺豬般的叫嚎道:了他!”張氏眾族人這才想起自己人多勢眾又看那孫果身體單薄、麵色蒼白活脫脫一副病鬼模樣於是在不清是勇氣還是恐懼的驅使下一聲喊操棍棒草叉圍了上來。
孫果一聲冷笑手中木棍輕飄飄地飛起隻得啪啪啪啪擊肉碎骨聲不住響起數息功夫七個張氏族人也盡數倒地與先前的張屠戶堂弟滾作了一團。倒地的人或手或腿皆扭曲變形隻有慘叫滾動的力氣一個都站不起來。
圍觀的顧家村人哄的一聲驚叫不已。這孫果莫非是被妖魔附了體怎地就在這讓人不及眨眼的功夫七八條壯漢就都被打斷了手腳?
然而一眾村人又倒吸一口冷氣!隻見孫果麵無表情繞著地上的張氏族人走了一周木棍舉起落下將每人都打斷了一手一腳然後將張屠戶從人叢中挑了出來一棍棍不住向他身上擊落。
張屠戶殺豬般的嚎叫完全壓不住木棍落身時出的悶響!孫果耐心而細致地將他四肢一寸一寸擊碎擊爛直至最後方才一棍搗在張屠戶下體用力撚動直到將他襠部那話擠得稀爛方才停了手。
孫果抬眼向圍觀的顧家村人望去微微一笑。一眾村人早被眼前的血腥嚇破了膽孫果這一笑在他們眼中無異於閻王相召於是哭爹喊娘屁滾尿流連滾帶爬地散了。
孫果回頭向顧素水望去見她麵色慘白卻還立在自己身後於是微笑道:“你不怕我?”
顧素水全身一顫道:“你是……相公?”
“我是孫果。”孫果如是道。
顧素水一咬牙道:“不管相公是人是鬼我都跟定了你。除非……除非為了方才的事你要休了我。”
看著她執著的麵容孫果心頭有些沉墜墜的有一種不出的沉重。這在他前世修行數十年中可是從未有過的事。
他眉頭越皺越緊暗忖道:“怎麼會這樣?如此一來我還怎麼走得了?”
孫果前生精通人情世故知道除非自己將張屠戶一幹人都殺了不然走後必有後患。而且就算殺光張氏族人官府也會追究。自己當然是不怕不過顧素水以及顧氏族人必有牢獄之災。
他仰頭向感受著蒼茫大道中的渺茫氣息片刻後又望向女子暗歎一口氣在心中道:“這具身體靈脈不錯隻是太弱了些還得溫養些時日吧……”
憑著這個不怎麼得過去的借口孫果便留了下來。前三月將這副新皮囊滌塵埃、築道基、養元氣三月後便在地方行走廣交名紳鄉官稱自己為清元真君夢中授以仙書通曉神仙之道。起初眾人多有不信孫果便為人祛病施藥藥到病除於是乎鄉人捧為神仙。
此後孫果又施展手段為地方父母大員鎮宅捉妖想那些尋常鬼魅穢物哪逃得出孫果的手心?自然效應如神。
孫果前世貴為國師揣摩上意駕輕就熟把握這些為官之人的心思那還不是菜一碟?於是秋去冬來、複又春暖花開時節孫果早已名聲遠播道上大員十有三四收為記名弟子。這期間自然有些修道之士眼熱他的權勢找上門來論道。打這等七八流的修士自不在孫果話下談笑間就將對方道法破得幹幹淨淨。於是在那些地方大員眼中孫果連麵上的幾顆痣都似有了仙氣。
至於張屠戶初時仍有些不忿族中有些潑婦還會上門叫罵。隻是孫果手段極辣不論來的是男是女是老是少一律打斷四肢了事。在這偏遠地方這類宗族仇恨多是通過械鬥解決張氏宗族中壯年男丁都被孫果打殘這才想起報官告狀。奈何當時方圓百裏內鄉紳地官都成了孫果領先其後孫果勢力更是愈加龐大張屠戶一族畏懼起來終於舉族遠遷避禍。
待將顧素水安頓妥當下半生衣食無缺、也不虞被欺受苦匆匆間已是一年多過去。這期間顧氏十月懷胎又為孫果誕下一子。
夏去秋來風意漸涼孫果雖然心有牽掛但終覺可以抽身而去。上路那日顧家村漸行漸遠孫果心中卻是越來越重畢竟此去九死一生不知是否有命回來。
直至顧家村與村頭立著的纖弱身影消失在山的那一側孫果方長吐了一口氣。於修道之士而言這一年多點的塵緣也就是一次道左邂逅而已。
修道人慕的是地大道起塵緣都是雲淡風清不值一提。隻是此時親身經曆過了孫果方覺這一點點的塵緣割舍起來有時會也覺得重逾山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