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若塵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尖晶瑩如初一點灰燼都未留下。當的一聲他背後飛旋的無主仙劍頓失靈性掉落在地隨後啪的碎成了數十片。
“青衣?”紀若塵叫得有些猶豫。
空中六根飛舞的雷鞭正迅回縮化成根根青絲重回那女孩秀之中一切歸於平靜。
唯一留下痕跡的是夜空中尚有十餘顆雷珠浮遊不定但也早沒了剛才吞沒地的氣勢倒象是放大了百千倍的螢火蟲藍白光芒忽閃了數下逐一破滅難以想象剛才真武觀羅真人就是被它們煉化成灰絲毫沒有反抗的餘地。
紀若塵早己認出那些雷鞭就是青衣用過的混沌鞭。隻是混沌鞭怎會有六根之多且鞭上威力較初見時也要大過了數倍。而能夠駕馭得了六根混沌鞭頃刻間把一個有道真人化做灰燼青衣此刻道行又怎是高深渾厚之類的詞句可以形容?
六鞭齊至就連羅真人也惟有束手待斃之局紀若塵又焉能例外?
這還是當日那身中一箭暈倒在他麵前的妖青衣嗎?
收了混沌鞭的青衣看上去與昔日無異她似乎並不知道紀若塵心中的疑慮款款行來攜起他的手道:“入壇吧裏麵不定還有什麼凶險呢。”
望著這如水般的女孩紀若塵心底暗歎悄悄將一切疑懼放在了一旁一如初見的那日。
一聲巨響兩人旁邊一座木樓忽然傾塌著火的斷粱帶著烈焰如火龍般向二人撲來。這種沒有附加任何特殊效果的火焰當然對他們全無威脅。紀若塵本能地一側身己擋在青衣身前也不見他作勢火焰衝到麵前一尺時就直直落地悉數自行熄滅。紀若塵忽然想起此時的青衣哪還需要他保護不由苦笑一下。
忽然一個極高大的身影挾風帶火衝出右臂下挾著一根巨大鋼管左手提一名不知生死的真武觀道士腰間還掛著兩顆血淋淋的人頭再配上足以驚龍恐象的麵容可謂殺氣騰騰凶焰四溢。他腋下挾著的鋼管長一丈徑一尺厚寸半管口中閃耀著豔豔紅光一望可知必是件不簡單的凶器。
龍象君一自火中鑽出來不及看清眼前情景即張口咆哮道:“是哪個龜兒子雜毛如此卑鄙無恥膽敢暗中飛劍紮你家爺爺的屁股?!快給俺站出來讓你家祖爺爺一炮轟成兩截兒!”
看著龍象君腋下鋼管腰間人頭手中道士紀若塵不禁有些愕然。以他的眼力也看不出這根鋼管能夠有多大的威力。但這晚出乎意料的事實在太多了龍象手中的鋼管有些看不出來的奧妙也很正常若沒有奧妙才不正常。
看著龍象君氣急敗壞的樣子青衣不禁撲嗤一笑。這聲輕笑聽在龍象君耳中可比什麼九霹靂要厲害得太多。他哇哇一聲大叫後躍數丈這才張大雙眼向前望去。看清麵前站的真是青衣當即換上笑臉必恭必敬叫了聲:“姐。”
挾著巨大鋼管的右臂還於百忙中撣了下沾灰的前襟。
他再向旁邊一望此時才看到了紀若塵。旋即青衣與紀若塵攜在一起的手落入眼簾龍象君登時目光如被火灼了般閃向一旁扔下句“俺再去抓些雜毛來”就落荒而逃。
紀若塵又是有氣又是好笑更多的是無可奈何。青衣倒是泰然處之攜著紀若塵向己被烈焰包圍的玄壇走去。
一入玄壇立刻又是另外一番景象。
布幔之外火焰熊熊甚至波及布幔本身。布幔內卻彷佛不受絲毫幹擾火舌僅在布幔表麵吞吐杏黃的幔麵上滿是一灘灘布料炭化的黑色卻詭異地沒有任何焦卷自然也沒有任何肉眼可見的破損。
幔內則是一片陰森森的慘碧不知碧光是從何而來四處充斥著詭異的厲氣。看壇內靈旖寶蓋黃布重壇覆地的黃琉璃圍欄的白縵石以及壇周色燈壇心長明本命燈都明這是一處道家法壇且法度森嚴布置周謹顯然出自高人之手。遠觀這座山穀也是充斥鍾靈之氣何以此刻壇內卻是如此異象?
重壇上傳來沙沙聲音聽上去如同春蠶食葉壇中又多了三分淒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