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吾家言談舉止與尋常鬼卒護衛不大一樣紀若塵卻並沒有在意他心思已全在手中的玉碗上。許多忽然遺失的記憶似乎就係於這枚玉碗上。
紀若塵不再猶豫仰頭將碗中的藥液飲幹。藥液無味入口則化根本不必下喉入腹已滲入他經脈關竅神識處深處。刹那間紀若塵心底深處一聲轟鳴滿的烏雲盡數散去光直入心底那些被塵封的記憶一一泛泛起。
再望向殷殷時那張傾世的臉在紀若塵眼中已有了不同的意義。
“殷殷你……”紀若塵忽然明白了當日她為何會自盡一時言語哽咽再也不出話來隻上前一步握住了她的手。
聲脆響在夜幕下響起紀若塵捂著臉渾不知為何張殷殷會突然給了他一記耳光。
“紀師兄我本以為你是一莊重守禮之人沒想到舉止也如此輕浮!你已經服下還魂草我要做的事就已做完了!師兄保重!”
張殷殷冷冷地丟下幾句話就轉身飄行而去。飄飛出十丈後她忽然回頭向紀若塵望了一眼苦苦思索著什麼然而最終還是一無所得於是就此消失在夜色之中。
紀若塵愕然立在原地隻覺得這一幕如此熟悉隻不過二人角色顛倒了一下而已。
吾家望了一眼不知所措的紀若塵沉聲道:“雖然有些話我很不願意告訴你不過……如果你有心的話就再去一次陰司地府吧。還魂草雖已失效不過地府之中應該還有別的東西可以解去孟婆湯的。”
孟婆湯!
紀若塵心內驟生波瀾這才大致知曉事情的來龍去脈。
月色如霜紀若塵立了足足一個時辰這才舉步向太上道德宮大門行去。此刻萬千雜務堆積心頭千頭萬緒之中他還是決定要先往東海一行。
先做最該做的而不是最想做的。這是自幼時起掌櫃夫婦用皮鞭棍棒銘刻在他內心深處的原則。
快要踏上通向莫幹峰的索橋時紀若塵忽然停下了腳步。索橋前立著兩個綽約若仙的身影一是尚秋水另一人則是他此前怎麼也想不到的會在這裏出現的姬冰仙。
“好久不見若塵師兄別來無恙!”尚秋水抱拳施禮可總讓人覺得他這一禮中充滿了無奈笑容也有些像是苦笑。
“多謝秋水師兄記掛。”紀若塵回禮道。他與尚姬二人保持著二十丈的距離沒再向前一步。相距如此之遠寒喧起來是有些奇怪可是姬冰仙出現在這裏就更讓人感到奇怪。身為同門紀若塵倒不認為姬冰仙會有什麼歹意可是她望向自己的眼神淩厲異常若兩把出鞘仙劍。紀若塵自幼謹慎當然不會全無提妨。
“哪裏哪裏紀師兄行色勿勿看來剛剛回山征塵未洗就又要下山了?……”今晚尚秋水出奇的囉嗦。
姬冰仙雙眉微皺道:“秋水師倒你該稱師叔才是。”
紀若塵道:“我們並不在同一脈中不必認真計較輩份關係……”
姬冰仙淡淡地道:“禮法規矩豈是末節怎容如此輕忽?”
她一句話就將紀若塵的話給堵了回去。紀若塵索性閉口不言要看看她究竟想要幹些什麼。
果然姬冰仙道:“冰仙想向紀師兄討教一下還望師兄不吝指教。”
紀若塵微微一知打算一口回絕哪知尚秋水一禮到地一麵口稱請師叔千萬要指教一下一麵不住偷偷使眼色過來盈盈眼波中全是哀求之意一時間楚楚之意實是我見猶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