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包抄她又跑了!”
一聲聲沙啞難聽的呼喊不時回蕩在深灰色的空下。這裏其實看不到隻有一片片茫茫的灰黑色雲霧向上能看個百丈左右已是極限。
大地也是灰黑色的起伏不平在極遠處地與連成了一體渾然不分你我。大地上橫著一道濤濤之水水麵無光即無飛鳥也無遊魚。
大地上一個的身影正以與她身材絕不相稱的度飛奔著在她身後緊緊追著數騎披鐵甲騎骨馬的鐵騎又有數隻雙頭巨犬一路狂吠緊緊跟著鐵騎追來。在它們身後另有數十人分成兩隊從兩翼包抄而來。
撲麵而來的寒風吹得女孩一頭黑狂舞不定也撕扯著她柔嫩的肌膚和破碎的衣服。她的雙眼中有一分驚慌一分迷茫但有著八分堅定。她雙臂環繞懷中死死抱著一樣東西就是在最張皇失措的逃跑中也不願稍有鬆脫生怕那物事會掉了。
她的身軀竟是半透明的忽而清晰忽而模糊看上去十分詭異。而事實上她此刻的狀態也的確詭異得可以即使是在變幻難測廣闊飄渺的陰間也是如此。她即非死魂也不是完完整整的生魂根本無從明她的狀態。
她赤著一雙雪足在茫茫大地上飛奔。足尖稍一點地那纖弱的身軀就會飛出十餘丈遠如此才能奔了這許多時候身後的巡城甲馬和巨犬都無法追得到她。然而她顯然不熟悉地形愕然看著麵前忽然出現的無邊弱水不由得慢下了腳步。
她旋風般轉身回身看著不住迫近的追兵再試著向左右奔逃可兩側包抄的追兵都己到位一把把鏽刀斷戟將她逼了回來。她一咬牙轉身想投入弱水但三頭巨犬已經抄了她的後路。
女孩東張西望想要找到一條逃生的路。就在她猶豫不決時一名馬上的騎士揮手間甩出一條長鞭貼地襲來重重抽擊在她的腳踝上。女孩一聲慘叫被長鞭抽得向前飛出數丈才摔落在地懷中抱著的東西也掉落在麵前。如果在陽間這一鞭的力道足以將她雙足生生抽裂但在陰司地府她實質上沒有形體因此並無皮肉之傷的概念。但此鞭會大幅削弱她魂魄靈力乃是另一種形式的傷害而且給她帶來的痛楚也遠甚於平常。
女孩痛得全身抽*動不己但她依然伸出右手試圖去抓住懷中掉落的物事。
撲的一聲另一名鐵甲騎士手中三丈鋼矛高高舉起又重重落下巨大的矛尖準確無比地穿透了女孩的手將那隻纖細修長的手牢牢地釘在地上!
女孩又叫了一聲指尖依然在地上爬動著試圖去夠那物事。雖然她指尖距離那物事僅有最後一寸距離但這一寸就是咫尺涯再也無法縮短。
圍著女孩的群卒似以她的痛苦取樂又有一名鐵甲騎士策動骨馬上前揚了揚手中巨斧道:“這賤人跑得倒快若不是弱水攔著不定還真給她逃了。且待我砍她雙手雙腳下來看她還怎麼跑!”
他躍躍欲試眼睛卻望向了一名鐵甲騎士在等候著回答。這女孩身份多少有點特殊不是可以隨意處置的死魂因此要砍手斬腳還得帶隊的騎士點頭。
為騎士裝束看起來與其餘六名騎士沒什麼不同隻是身上多了一件披風披風一半暗紅一半藍色在這灰撲撲一片的陰司中顯得十分搶眼。見那騎士巨斧就要落下他當即沉喝了一聲住手。
那騎士正在興頭上被猛然叫停顯得極是不快回頭吼道:“反正她逃回去也要剖腹挖心然後掛釘板淋沸油我砍她手腳有什麼大不了的?”
騎士隊長根本不理會他的挑釁翻身從高大骨馬上跳下來到那女孩身前單膝跪下拾起了女孩拚死也要保護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