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該如何決斷?
蘇姀悠然立著並不催促。反正她已這麼站了幾百年也不在乎多站這一時三刻。
世間人登臨絕頂極目遠眺多選擇清晨又或是黃昏時分好能坐看朝陽晚霞。但莫幹峰上風光卓絕雖然此刻是正午時分但極目遠望盡是茫茫雲海海成一色當中點綴著朵朵青峰別有風味。
莫幹峰後山石鷹鷹喙上不住升騰起淡淡水煙又隨風化去如此周而複始。偶爾水煙稍淡可以隱約看到水霧當中正坐著一個窈窕女子。
她就那麼坐著任由強勁的山風不斷拂走她身上水煙。她雙眼中水霧彌漫望著東方雲海嘴角掛著一絲淡淡的笑意也不知在想著些什麼。
就在此時她身後忽然響起一個清朗的聲音:“含煙你這麼坐著可是會有損道行的。”
含煙並不回頭隻是淡淡地道:“師叔怎麼也來了?”
那人也在鷹喙上與含煙並肩而坐與她一樣眺望著東方雲海並不回答她的問題隻是道:“紀若塵與顧清午時出乘的是雲宵鶴這會大概快出了西玄山了吧。想當年你日日與他在這裏同賞日出後來又花費了許多心思現在還不是落得個一場空嗎?”
含煙淺淺一笑道:“師叔既然已經知道含煙是個水性楊花朝秦暮楚的女子為何還要來這裏呢?”
坐於含煙身旁的男子看上去二十七八歲年紀生得十分高大劍眉星目麵如刀刻一頭黑隨意披灑下來隻以一根帶束住看上去狂放不羈。聽得含煙如此他隻是笑笑道:“含煙你所作所為有哪些是奉師命行事有哪些是自本心你自己應該知曉並不需我多。”
他在含煙身邊這麼一坐山風立刻吹不進二人三尺之地漸盛的水煙逐漸將含煙隱沒。含煙忽然道:“師叔我想吹吹風的。”
那男子先是一怔悄然間已撤去了禁製。
風又拂散了她身上水煙。
含煙所修功法與眾不同身周繚繞不散的水煙實是她本身元氣所化被風吹散得一點她的道行就會損毀一分。尋常山風自然吹不走她身周水煙但這莫幹峰頂的山風格外強勁她若非有意運功抵禦水煙就會被風徐徐吹散。也正因如此含煙在三清真訣修入上清境前不能下山曆練這又與其它弟子有所不同。
那男子悠然地道:“紀若塵初時顯得十分愚鈍資質不過中上而已但他修道之竟比姬冰仙還要快上許多實是大智惹愚。此番回山之後我看他氣度風範已有不同恰如一塊璞玉正漸漸地顯出了光芒來。你刻下想必也在後悔當初未能在他身上多下些功夫吧?你心有掛牽自身修為進境休與紀若塵顧清姬冰仙等人相比就是李玄真、尚秋水也比你強了許多。再論師門出身呢丹元宮積弱已久/玉玄真人雖然資驚人可惜宮內本就人丁稀少玉靜玉真又是不成器的事事都要她一人撐著哪有可能與別脈一爭雄長?就算景霄真人出了意外可是太璿宮自星藍夫人以降同輩師兄弟還有十一人。我看今後五十年內丹元宮仍會是最弱一脈。含煙你雖是女子可是心卻不輸任何男子是想要作一番事業的。這點我再清楚不過了。可是論道侶論修為論師門你都不如別人遠甚還靠什麼出人頭第?玉玄真人所做的決斷對錯各有多少究竟有沒有這個才幹出任一脈真人其實不用我想必你自己也清楚。”
含煙淡淡地道:“師叔想要些什麼呢?”
那男子笑笑道:“我隻是看你失了方向胡言亂語幾句而已別放在心上。你今後若想成什麼事最好自己有些決斷不要事事依從師命。看你那個懷素師姐就是個有心機的我聽聞她已與紀若塵有過夫妻之實也不知道是真還是假。不過最近她比你要得寵這總不是假的吧?嗯幾前我就看到她下山不知玉玄真人派她去做些什麼。啊我倒是忘了你還有堪稱絕色的容貌。隻可惜紀若塵身邊女子如顧清青衣甚而是景霄真人之女張殷殷哪個都不差了。好了時辰不早我也該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