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若塵行蹤已現即將回山的消息頃刻間已然傳開原本屢被推遲、似已遙遙無期的訂親之禮也重新被定在了十月初八。於是太上道德宮凝重陰抑的氣氛為之盡掃。隻是凡事總是幾家歡樂幾家愁太上道德宮中也非是人人都喜諸於外。
啪的一聲一顆白子落下盡斷黑棋大龍生機。
“這一局你的水準可是直落三千丈呢怎樣是否想重開一局?”顧清將手中白子投入玉盒。
楚寒苦笑著搖了搖頭開始收拾起紋枰上的棋子。他與顧清棋藝相去無幾但曆來奕棋都是十奕九輸其實就是輸在了心態上。他心誌堅毅已是世所罕見可是顧清胸中自有地視世間萬物有如浮雲與他實是完全不同的兩種境界。楚寒此刻心有掛牽更是一敗塗地。
他沉吟片刻終於道:“清兒這是我最後一次如此稱呼你了。這些時日我反複思量卻有一事始終橫亙於胸百思不得其解此刻鬥膽一問你若是不想答也就罷了。”
顧清道:“但講無妨。”
楚寒聲音中有了一絲顫抖道:“清兒你與紀若塵此前不過相見數次怎會……怎會用情如此之深?我輩以大道為本哪有一見鍾情這等事?”
顧清素手極罕見地輕輕一顫望了楚寒片刻方繼續收拾棋子一邊淡然道:“楚師兄此事若不與你知隻怕你從此道心不穩影響了今生成就。也罷我與若塵是有前緣的當日在這西玄山上太清池旁的相見實是九十九世修來之緣。我如此楚師兄可是明白了?”
楚寒默然良久方苦笑道:“世間萬事皆有前因後果若事事皆依因果而行豈不是活得如扯線木偶一般?”
顧清淡淡地道:“師兄此言差矣。逆緣而動是一種法依緣而行也是一種法如何選擇隻在本心而已。我與若塵既已在太清池旁相遇此時此刻縱是沒有前緣牽掛此生也當永為道侶不離不棄。”
楚寒麵色越來越是蒼白勉強道了句:“我明白了……”忽而一口血噴出濺滿紋枰。
他一言不揮袖一拂一道罡風自袖中吹出將紋枰、木幾、雲子和鮮血都化得幹幹淨淨然後向顧清一禮方徐步離去。
顧清是此次大典主角禮遇別有不同太上道德宮中一整套清雅別院都與她暫住。楚寒離院而出時正迎麵遇上了石磯。石磯一把拉住了他道:“楚師兄聽姬冰仙午時已然出關道行又進一層。今晚你給我掠陣我們去攻她的冰心居吧!”
楚寒搖了搖頭隻是道:“我真元上出了些許問題要清靜一下。師妹這裏畢竟是太上道德宮非是我們雲中居你可不要鬧得太過了心師父責罰。那時我可就護不了你了。”
直看著楚寒身影消失石磯才頓了頓足自語道:“什麼真元上出了些問題我看是心裏犯了相思才是真的。唉這一大塊木頭看來我是沒什麼指望了。除了他之外門中也沒什麼看得上眼的人這可如何是好?……嗯看來應該象清妹妹那樣在道德宗裏挑一個道侶好了。”
她一旋身進了別院正看見顧清憑窗而立靜靜望著蒼茫雲。石磯在顧清身後立定輕笑道:“聽姬冰仙午時出關道行又進了一重呢!清妹妹明晚陪我去攻冰心居吧看看那姬冰仙變得有多厲害了。”
顧清哦了一聲淡淡地道:“她道行進了一層也不過是上清太聖境而已有什麼好攻的。”
石磯吐了吐舌頭道:“於你當然沒什麼好攻的於我可不一樣呢!唉你不願去也罷我自行去攻就是。”
顧清轉過身來微笑道:“掌門師兄的脾氣你也是知道的。你此次主動挑釁打贏了一切好若是輸了估計至少要麵壁思過一年你可要想好了再作決定。”
石磯麵色登時有些難看一頓足氣道:“就是麵壁三年那也是以後的事了我又怕什麼?”
顧清歎道:“你啊……此次來儀賓客眾多當中那李太白不光是詩才冠絕下一身道行也凡脫俗你若能央得他與你幾詩詞墨寶我看就算是打輸了掌門師兄也不會責怪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