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微微笑道:“師兄怎也看不破了?若須憑此珠方能化劫那我也不該得此飛升之果了。”
紫陽長眉一展笑道:“如此來倒是我執著了。”
紫微又問道:“若塵這孩子師兄又準備如何處置?”
紫陽沉吟一下道:“我宗能容下又怎會容不下他?這孩子心誌堅毅卻是執著得有些過。他與我宗千絲萬縷的機緣豈是輕易割得斷的?先讓他在四方走走吧過不了多久若塵自會回來的。我遣人暗中照應著他就是。”
紫微點了點頭身影徐徐隱去。紫陽真人取過碧海月明珠出殿而去。
東邙山地處河南道瀘州境內山勢不高但清幽深遠別有洞。山巔一道溪流邊紀若塵正端坐在一塊突出的岩石上將掌櫃的給他那一塊尺餘方圓、狀若魚鱗的物事反複瞧了半又屢屢以真元靈氣試探卻都看不出什麼奧妙來。他終歎息一聲將這塊物事收入了玄心扳指之中。
紀若塵已獨自一人在山中行了數日每日都要花上一兩個時辰研究這件東西但始終一無所得。但紀若塵就是再愚鈍至此也知掌櫃夫婦絕非常人他們鄭而重之塞給自己的東西也必非凡物隻是自己道行低微、目光短淺現下現不了其中奧妙而已。不過紀若塵不急反正此刻有的是時間慢慢的研究總有一會明白的。
回想起在西玄山上每日裏孜孜不倦隻為了增加一點道行、多讀幾頁道書的日子實是恍如隔世。
就算諸真人寬容大量能夠原諒了他冒充謫仙之錯可是紀若塵已連用兩次凶星入命之法又哪還有飛升之望?那八脈真人的心血五年來耗廢的無數法寶藥材又該如何去算?雖他這也是不得已而為之但一來諸位真人可不見得會那麼想二來自己孤身一人身負重寶下山曆練簡直就是一頭肥得不能再肥的羊。當時想來沒有什麼可是怎會有這許多人知曉這一消息專程在途中等著自己?
細細想來紀若塵已隱隱覺得有些不妥。
紀若塵又取出一塊翡翠簡看了半又是輕輕一歎。自得了這塊翡翠簡後自己都未有時間研習一番又哪有餘暇督著青衣修煉呢?
想來那溫婉恬靜的青衣妖此刻已回無盡海去了吧?
這塊翡翠簡中載著諸多法門內中卻沒有無盡海的方位。他就是想去尋青衣也無路可去。
此時既然一時不想回道德宗去紀若塵忽然一陣茫然這才現下雖大自己卻不知該往何處去。
或許是命該顛簸自記事時起紀若塵就沒過過幾清靜日子如今已是如此。
他緩緩立起凝望著下方的山穀。
好一片幽靜翠穀!穀底一道寬溪靜靜流過深不過膝溪底之石均色作淡黃與兩岸鬱鬱蔥蔥的山林互相輝映。
穀地盡頭正行出一個人來。他悠然轉身望向了紀若塵。雖相距遙遠紀若塵依然可見他麵上那淡淡的冷笑。
正是吟風。
紀若塵麵上無悲無喜伸右手一招身旁一棵樹即離土飛起在空中自行脫去枝杈樹葉落入紀若塵手中時已變成一根三尺短棍。
他木棍斜指地麵居高而臨下立得穩如泰山。
吟風雙眼微眯麵上笑容已逝。
眼前這一幕是如此熟悉可是吟風卻無論如何也想不起來曾在何處見過相似情景。一陣久違的劇痛忽然自腦海中劃過吟風隻痛得劍眉緊皺不由自主地閉上了雙眼。
當吟風雙眼再開時眼中已沒有痛楚有的隻是森寒的殺意!他雖然始終想不起曾在何處何時見過類似情景但終於想起來一事。
此人當誅。
吟風雙眼一亮舉步向紀若塵行來。
此時十裏之外斷崖之頂顧清迎風而立任山風拂亂了她的青絲與衣裙。她負手而立古劍連鞘握在手中。
隻是那雙纖手蒼白如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