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若塵行著行著忽然停了腳步仰望向北方夜空若有所思。
張殷殷也抬向北方望去除了一片黑沉沉的夜及如河倒泄般的大雨之外一無所見。紀若塵緊盯著北方的夜空拉著張殷殷慢慢向洛水退去直到快接近河岸時方才停住然後就此立定不肯再向前走一步。
“怎麼了?”
紀若塵道:“恐怕我們離不了洛陽了。我感覺那邊有什麼東西一直在跟著我們隻不過他們似乎不敢靠洛水太近。青衣怎麼樣了?”
張殷殷試了試青衣的氣息道:“她還好隻是有些虛弱。”
紀若塵當即道:“也好我們先就在這裏呆著和他們拚拚耐心吧。”罷他盤膝坐下桃木棍橫放腿上徐徐閉目竟入定去了。他還撤去了身周的防護任由傾盆大雨落在自己身上。張殷殷也在他身後坐下不過她還是屏著雨水不讓尚自昏迷不醒的青衣被淋到。
北方夜中正立著三個道裝老者為一人生得慈眉善目。與身旁兩位道人不同萬千雨絲毫無滯礙地打在他頭上身上又順著衣襟流下卻不能使他須道袍有分毫濕意。這居中道人正是青墟宮當代掌教虛玄真人。他望著洛水畔端坐不動的紀若塵忽然長歎一聲道:“這個紀若塵……很不簡單啊!”
旁邊一位道人道:“可是我觀他資質平庸黃庭黯淡飛升應有的三奇相一樣也無不似是謫仙之質。與我宮吟風相比實在相去甚遠。再觀他麵上血痕該是用過凶星入命之法。就算本命運勢極好此番凶星入命宮以後也順不起來必是凶厄重重又有何慮?我以為這紀若塵不過是道德宗引下修道者來洛陽的一個餌真正的謫仙必定另有其人。至於他始終不肯遠離洛水想必是巧合而已。”
虛玄真人搖了搖頭喟然歎道:“虛度師弟初見此子時我也和你是同樣想法。論資質他根本無法與吟風顧清相提並論可是觀他行止又與普通修者大為不同。別的不單是那曆萬險而不折的意誌就是萬中無一。且我潛心推算他的氣數九分洞若觀火卻有一分如霧中觀花始終不明也不知是何緣故。因此我思索之下方覺對此子下任何斷語都是有所不妥。”
虛度大吃一驚訝然道:“師兄的紫微鬥數下無雙竟也算不清他的氣運嗎?”
虛玄嘿了一聲道:“紫微鬥數窮地之變我縱是道行再高個一倍又哪敢能窺其中奧妙萬一?此話再也休提。”
虛度麵紅耳赤惟惟喏喏地應了。
虛玄看著紀若塵又問道:“虛師弟吟風已離了洛陽嗎?”
另一側的道人回道:“是吟風此刻已然出城。虛罔師兄率無極殿眾弟子已隨之離去。除最初時折了一名弟子外道德宗玉虛真人並未再多加留難。”
虛玄默然片刻方嘿然道:“道德宗如欲在洛陽了結吟風性命也非難事。可是…陽這老鬼原來胸懷下實在是不簡單啊!以前倒是看他了。”
虛有些不明所以道:“此話怎講?”
虛玄哼了一聲道:“道德宗胸有下行事但以強本固元為主不假外求。人家這是料定了我青墟宮淺水不棲蛟龍縱是多了個吟風也成不了什麼氣候!走吧那紀若塵必是知道我們在這裏等上再久他也不肯離開洛水的。”
虛玄話音剛落就似有所感緩緩在空中轉身。夜中降下了十餘個人影人人身周光華繚繞修為俱是不凡。
虛玄定睛望去立時認出為兩人乃是景霄真人和玉玄真人。兩位真人身後帶著一十二名道德宗弟子人人麵色瑩潤顯然皆有上清修為。
虛玄微笑施禮道:“兩位真人仙駕光臨是想把我們三把老骨頭葬在洛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