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那彎彎的柳眉和那嬌小的櫻唇,他不禁憐惜地忖道:“唉!為何你甘願冒著死亡的危險,而奔上華山去?今日若非我路過此處,你還有活命?”
陽光自高聳的山巒後,斜斜地投射過來,照著雪地上鮮豔的血跡。
石砥中左右一看,隻見到幾匹馬在一起,卻沒有見到自己那匹赤兔汗血馬。
他想了想道:“還是先把她送到旅店,請個大夫看看,是不是五陰絕脈之症,否則任由她一直昏迷下去還得了?”
他嘬唇一呼,紅馬一聲長嘶,自老遠飛奔過來。
石砥中摸摸自己左肩,已覺得那被桑左擊中之處仍自火辣辣的。
他自嘲地忖道:“若非我是毒人,這一掌之中所凝聚的巨毒,便可以要我的命,但我卻還是活不了半年之久。”
直到這時,他還是對於自己是否毒人之事,猶疑不定,摸不清楚。
他將白冷劍放入懷中,然後抱起那少女,跨上了紅馬。
但是他想了想,又馳馬過去,將那匹烏騅馬牽在手裏才縱馬而去,凜颯的風自幽穀裏吹來,吹起她長長的秀發。
石砥中將那少女身上的披風緊了緊,又將自己的外袍解開。把她的頭發藏在自己的袍裏。
陣陣幽香隨風撲進鼻來,他的思潮被這清馨的幽香帶得很遠很遠。
遠得越過了長城,直到茫茫的大漠中……
但是他卻深深地歎了口氣,因為那畢竟隻是一種幻想,他是已遠離沙漠了。
馳過一排被積雪蓋滿的枯林,他已將高聳的群山拋在馬後。
側首回顧,那筆直幹淨石板鋪成的山道上,有一塊巨石,那正是往華山的通路。
石砥中仰首望了望藏在茫茫雲霧裏的華山,冷冷地哼了一聲。
他記起當年父親在華山爭奪金戈玉戟的時候,曾經被淩虛慈航以華山鎮山的“上清劍法”
擊敗。
他暗自忖道:“我倒要以天山‘冷梅劍法’與你們較量一下,要你們明了天山劍法並非不如‘上清劍法’!”
他不知華山派自從上代掌門淩虛慈航,被銷金神掌闖入華山暗殺後,便已經沒落了。
而華山派苦苦訓練,賴以鎮山的“正反北鬥劍陣”卻在他劍罡之下,毀於一旦。
置華山於身後,他又馳出約半裏路,進入了一個城鎮。
剛看到那個城鎮,突有兩騎如飛,自鎮上疾馳而出,轉眼便自身邊掠過。
石砥中匆忙中一看,已見到那兩人都是臉色白淨,頷下三綹長髯,身穿灰色狐裘,騎著一樣的黃鬃馬,簡直沒有一點分別。
他咦了一聲,不知這兩人怎會長得一模一樣,完全像是同一個模子刻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