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幾天的大雨,幾乎把這座小城泡的發黴了,幸好下午雨變小了,陰沉的天空飄著淅淅瀝瀝的雨讓人的心頭煩悶異常,路上的行人也很少,這種鬼天氣也沒幾個人到街上來,不時走過幾個也是行色匆匆,嘴裏抱怨著這該死的天氣一間小小的報亭被兩旁的居民樓夾在中間,關於這件明顯的屬於違章建築的小報亭,政府拆遷辦的曾多次上門要求報亭的主人搬走,不過報亭的主人家也夠彪悍,居然每次都把拆遷辦的趕出來,好在這個城的拆遷辦的人還算文明,沒有暴力執法,從那以後這個小報亭就出名了,而政府的人也不再來喝茶了,似乎允許了小報亭繼續殘喘,在破舊的居民樓之下小報廳也要誓與這些遲暮的鄰居一起見證歲月的流逝,直到某一天為年輕的小城騰出地方。
坐在小報亭的大媽,一邊嗑著瓜子,一邊扭頭看看小小的窗戶外麵的人稀少的大街,簡陋的小報亭雖小卻五髒俱全,不僅賣一些報紙雜誌,也有一些煙酒茶糖,屋內的爐子上燒著開水,水滸發出輕輕地如汽笛般的聲音,電視中的主持人儀器及簡練的話語敘述這某地發生的又一起自然災害,大家都很安全。
嘴裏念叨著什麼的大媽並沒有注意到雨中一個穿著黑色雨衣的男子,慢慢地向報亭走來“啪啪”男子輕輕的拍了拍窗戶,賣報的大媽這時才發現外麵站著一個人,連忙打開窗戶“阿姨,給我一包玉溪,有啤酒的話給我拿一瓶雪花,要冰的,謝謝。”
大媽把瓜子往兜兒裏一揣,站起來手腳麻利的衝櫃台下拿出了一包煙,在冰箱裏摸出一瓶雪花,打量著眼前的男子,有些肥大的雨衣下消瘦的身子,腳上穿的旅遊鞋在街上已經濕透了,雨衣的連衣帽子擋住了大媽進一步探視的目光,男子在身上摸索了一陣兒,掏出一張皺巴巴的老人頭遞給大媽,大媽收下後反複看了幾眼又用手摸了摸,確認是真前後才對男子說道:“有點大啊,沒有零錢嗎?”
“沒有了,哦,對了,再給我個打火機。”說完收起了找給的零錢,也許是在雨中呆的時間太長的緣故,手指有些僵硬的撕開包裝抽出一顆煙點燃大媽看到那雙手蒼白而修長,隻是上麵像是被玻璃之類的銳物換上的傷口還沒好徹底,仍然結有血疤,心裏麵暗自嘀咕,該不會是來收保護費的吧。
男子拉下連衣帽,露出的是一張年輕的臉,頭發很長很亂眼窩深陷,嘴唇幹裂,下巴上的胡子很久沒刮了,整個人頹廢,滄桑,不過相貌還算英俊,大媽問道:“你還是學生吧?”
“算是吧,今年該是大二了吧。”男子笑了一下道。
“大二了啊,怎麼變成這副樣子了,現在的年輕人啊,還是我閨女聽話,沒有早戀,說起來他明年也要考大學了,不知道考不考得上。”
男子眼中滿是笑意,抽了一口煙,輕輕吐出,打斷了早已進入更年期的大媽的長篇大論道:“阿姨貴姓啊?”
“什麼貴姓不貴性的,就叫我李嬸吧。小夥子不是我說你啊,女朋友沒了就沒了,但是身體要緊啊,你看你,都多少天沒好好睡覺了。”
男子打開拉環“噗嗤”拿起啤酒向後退了一步,仰起頭,灌了一口啤酒嘴中喃喃道:“女朋友,嗬嗬。”一道水很劃過臉頰,也不知道是雨水還是淚水。
李嬸見他這樣更確定他是為情所困了,連忙勸解“小夥子,快往裏邊站站,別被雨淋著,會生病的。”男子看著李嬸,溫和一笑“您是個好人,謝謝,你這麼一說我心裏舒服多了”說完就準備轉身離開,就在這時,手機鈴聲響起,男子從內衣兜掏出手機,看了看手機上的號碼,愣了一下,然後按下接聽鍵“喂,你好………………恩,是我………………是嗎………………恩……………………好的………………明白……………………再見。”結束通話,男子笑了笑很開心,很燦爛“李嬸,有水果刀嗎?給我一把”他扭頭說道“有,好好地要刀幹什麼!不會想不開吧,小夥子命比一切都重要啊可不能輕生啊。”李嬸急了“哪兒的話,看你想的,沒事女朋友終於肯見我了,正好他們家的水果刀崩刃了,我給買一把,要好的,不能太寒摻了”男孩笑著解釋“哦,那你等著,李嬸翻身去找了”男子哼著曲子,很高興的樣子,手指敲著窗戶,走出與雨水打在窗戶上一樣的節奏,不一會二,李嬸拿著一把20都公分的不鏽鋼水果刀走來“給你,這把質量不錯,能用好幾年也不上鏽”男子接過,把玩了一番後,手指輕輕蹭著鋒利的刀刃“劃一下會很痛吧。”“哎,小夥子,可悲亂麻,小心很快的”李嬸提醒道“謝謝”說完男子轉身就走,一會兒就消失在了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