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還不放手嗎？”虛凰不想再嘲笑她，甩了袖子坐到王位上，父王母後雙雙轉生，獨留她姐弟倆在這永不得超生的霄闌，也未說不可，隻是心中執念從未消停，投胎不得。
鳳虞斂眸輕笑：“你怎麼會明白呢？”“哼，我不明白嗎？我不明白又怎樣，你這麼癡情，不如殺了他將其留在這裏，然後讓你兒子恨你一輩子！”虛凰震碎了九龍盤柱，“好了，你趕緊讓驚鴻驚黎回來。”鳳虞皺起眉，“不。”虛凰化作煙霧離去。
很多年前，他對自己說，不知道。鳳虞眼神空洞，她問他到底有沒有愛過，心裏期盼的是一點點也好，他說不知道，隻有這三個字，他不知道，他不知道。鳳虞淚流滿麵，她知道哭多少次這個男人也不會回頭，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要生下那個孩子，虛凰說他出生第一天就應該死的，半人半鬼，活著有什麼意思，活著有什麼意思……念想？紀念？犧牲品。虛凰給了一個很準確的答案。
虛凰是聰明的，明白的，因為他不像自己，所以什麼都不用怕，如果自己當年就斬斷這千絲萬縷的糾纏也不必多少年來都要掙紮，隻要一點點有關於他的消息，死灰就會複燃，虛凰罵自己死性不改，她也認了。
如初在馬車中醒來，外麵刀劍相殺，冰光冷影，如初一想到老狐狸下落不明可能被強行扣在了九平心裏酸甜苦辣各種情緒湧上來說也說不出來，五味雜陳，坐著發呆，隻想著快點停下。
百鬼夜行……鬼……如初顫了一下，抱著頭，如忹跟他說當年從那個地方回來，像是做了一場夢，突然歸城，如夢初醒，自己的名字，取義如夢初醒。
如忹確實還在九平城內，去追如初的驚鴻驚黎已經回過來找自己了，他在想，是不是因為多年前沒有給出一個答案，就因為這嗎？可他真的沒有答案，他隻能說不知道，自己不能回頭，永遠都不能，白璨當年得知這段孽欲情緣後問：“你腳下踩著刀尖，隨時可能喪命，你背負這麼多的罪孽又要複刻傳承到小孩的身上，先不說這些，萬一他知道自己半人半鬼，他會怎麼看你，會怎麼看自己的娘親？”
怎麼看……會怎麼看……
如忹像喉嚨裏哏著根刺似的，即使她問自己多少次，他也隻會說不知道，他是真的不知道，他隻有這個答案，人鬼本來殊途，不應該開始的，如果自己沒有受傷，如果自己那個時候躲過那一刀，而那一刀不過是砍到了自己的手，如果那時候沒有停在九平城外，如果……夠啦！
頭疼欲裂，老毛病偏偏在這個時候發作，如忹沒有想到這個時候來勢凶猛，眼前漸漸模糊。
驚鴻驚黎麵麵相覷，他劍法開始淩亂，昏昏欲墜卻死撐著，終於倒下去，如忹暈過去之前迷糊中看見她朝自己走來。
如初下了馬車，沒人注意到他的，沒人的。一步一步向九平城走去。
時間過了多久，如初吐出一口猩紅，“廢物！如忹居然會留一個廢物在自己身邊，真是變了！”虛凰漂浮在空中，輕蔑的看著如忹，簡直不堪一擊，如忹討厭小孩，這麼多年來為什麼會把一個嬰孩養大他實在很好奇，這麼幸運，還是說……是因為他是自己姐姐的兒子？不可能！誰知道的，誰告訴如忹的？他怎麼會知道這是姐姐的孩子？為什麼？虛凰眯了眯眼，“你走吧，等什麼時候有能力把如忹搶回去的時候再來吧，哈哈哈哈……”大笑著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