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零之殺 炎魔Beelzubub(1 / 2)

黃輝的太陽漸漸沉入極遠的西方,隻有半個身子還裸露在地平線之上,在那遙遠的天與地之交彙之處散發最後的光輝。

幾隻七逸鳥盤旋在老舊的高塔的上空,安安靜靜的守候,陪伴著半個身子露出窗外的小小少年。

昏黃的陽光斜射入滿是灰塵的小小閣樓,落在斜倚著窗沿捧書細讀的少年的領口,圈出一個四邊形的光域,把一切都襯托得低沉暖人,寧靜的像是被人關閉了聲音的按鈕。

謹以此為啟示,光明終將重臨大地。

卡雷因稚嫩的手指輕輕拂過泛黃的書頁,這本曾被某個名為宗教的組織立為核心的古老書籍,是這間頗有曆史的書房內所有藏書中年齡最老的一本,上麵全手抄的字跡大多已經被水氣侵蝕模糊,難以辨認,唯有這一句用最樸素的黑墨書寫的話語仍舊清晰如初,好似流逝的時間在它身上從不曾有過。

年僅九歲的少年並不能讀懂這看似簡簡單單十四字中包含了多麼深沉的決議,他唯一能感受得到的隻有撲麵而來的壯烈,堅毅和不放棄這種詞彙他說不出,隻是有這種感覺,仿佛靈魂的共鳴。

於是他就迷上了這本書,閑暇時光總要跑來這裏翻閱一番。

也許他不能理解那些深奧的哲理,但這並不妨礙他在其中找到自己的信條,並在一日複一日的閱讀與思考中形成根深蒂固的理念,以及自己的正義。

可惜每一次到了關鍵時刻都會有人來打斷,但入迷的他卻無法生氣——

厚實的木門緩緩打開,吱吱嘎嘎的響著,積攢了有些時日的塵粒紛紛震落,一道模糊的塵幕灑下,皮膚白皙的年輕人拉扯著黃昏的光穿過輕紗似的塵幕,悠然走了過來,用力的揉亂卡雷因的純黑色的頭發。

就像是父與子,年輕男人把卡雷因高高舉過頭頂,做一些父子之間經常玩的遊戲。

然後光的線條發散,兩人踩著相互間隔的光與暗,一步一步走遠。黑色羊皮紙包裹的厚重書籍被放回原位,未來得及關閉的窗子裏吹來一陣輕風,卷起被染上黃暈的淡藍色的窗簾,也吹得木門嘎吱作響。

那本古老的書籍,依舊放在書架的高處,隨著輕風,左右晃動。

六年後。

巨大的飛空艇從天而降,好像一頭巨鯨,以空氣為水,以蒼穹為海,緩緩的遊動著。

這頭‘天空之鯨’俯望著屍橫遍野血流成河的戰場,在它巨大的陰影籠罩之下,無數人類與魔獸正在廝殺,而人類,明顯已處於下風,麵臨死亡。

僅有的九名騎士已被撕裂六位,從剩餘的三位越來越低的開炮頻率來看,他們的彈藥已所剩無幾,而如果陷入白刃戰的局麵,恐怕他們會在幾息之間就被埋沒入魔獸的洪流。

於是,它發出了憤怒的巨響。

轟!

蒸汽排放的聲音像是萬炮齊鳴,把人們的注意力吸引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