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仙聽得雲裏霧裏,覺得還是九天玄素決最管用,直接偷窺內心,簡單粗暴。
武瞾又道:“再說了,楊瑞和這等史實大將軍,能力幾近逆天,幾千年才出一個,仙哥哥這次若錯過了,將來必定追悔莫及。”
武瞾這番話,拿捏到了許仙的心腸。
幾千年才出一個,可是比三天兩頭開出一注五百萬彩票的概率還低。因這種特殊的價值觀心態,許仙對史實人物的珍視,向來是異常之高。武瞾同他相處久了,早拿準了他的心思。
武瞾見許仙消了逃走的心思,整理思路:
“計策的全貌,咱們慢慢想。先說這第一步——”
“李信、王賁部遭逢大敗,傷亡過半,各軍所署全部打亂。這個時候,張良他們放回這些敗軍,一則窮寇莫追,恐秦軍垂死激起反抗;二則趁機安排大量斥候打入敗軍,一旦楊瑞和接收這些敗軍,斥候們就可以探查秦軍虛實了。此為兵法中的間諜戰。”
許仙一聽,琢磨了下,覺得在理。確實,在秦軍接收殘兵時,很容易安插間諜,因為原先的建製幾乎都被打亂了。
武瞾又提了下探子們的來路:
“探子們應是現在張良所掌握的、原先昌平君的烏甲玄騎。烏甲玄騎個個武藝高強,又常年與秦軍一齊作戰,熟悉秦軍的軍中規矩。從幾千烏甲玄騎中挑出幾十個擅長應變的靈活家夥,完全沒有問題。”
楊瑞和口中的“那些家夥”,即這些探子,進一步印證了武瞾的思路。
許仙聽罷,自愧不如。武瞾在想什麼,許仙一直都能用玄素訣探查。剛才武瞾確實還沒想到,一轉眼,思路就打開了僵局。
欲做真正的大將軍,還要繼續努力。
問題來了,探查虛實的鍵點是,張良他們想確定什麼呢?
過了一會,武瞾想到了,說道:“是想確定楊瑞和是否有抑製驅獸之術的辦法。楊瑞和的部隊,是從北疆草原戰場來的,想必也知道異民族的驅獸之術。韓軍正麵與秦軍交鋒,論常規的排兵布陣,絕對不是對手。且如今楊瑞和在北,鄢陵城對南邊的地形優勢,並不存在。韓軍的唯一優勢,是夜戰能力和驅獸之術。這應該就是第二步。”
許仙豁然開朗,連連點頭。
武瞾總結道:“第一步、第二步會做給對方看,第三步、第四部隻能依據形勢變化猜測了,這必是雙方的殺手鐧。楊瑞和從北疆南下,一定持有抑製驅獸之術的辦法。不知是否和我知道的辦法一樣。太宗皇帝(李世民)同突厥交手時,也曾遇到過驅獸之術。”
武瞾兩隻小手豎起來,在雙耳邊比劃著勝利的剪刀手勢:“像狼這種耳朵豎起來的動物哦,嗅覺很靈敏,鼻子能聞到好幾裏外的味道。同樣,一旦受到異味刺激,會很受不了。用硝石、硫磺,打碎用水勻開,把馬草置入其中浸泡,曬幹後點燃,其味狼群避之不及。眼下這幾天翻西北風,楊瑞和穩穩占據了上風口的優勢。”
聽武瞾這麼一說,許仙才發現這幾天蠻涼快的,風向變了,翻西北風。
許仙:“這麼說來,為了晾曬馬草,楊瑞和一定會劃出一塊地方來,不讓敵方探子進去。而探子們今夜鼓動敗軍鬧事,無非是想趁亂偷偷進去,好打探虛實。”
武瞾:“恐怕事情沒那麼簡單。一方是謀聖張良、鬼穀衛莊,一方是秦將楊瑞和。”突然打住,武瞾噓了一聲,心道:“有人來啦,我先回絕仙劍裏。”
帥帳內漆黑一片,之前楊瑞和從進來到離開,一直沒有點燈。
一窈窕修長的身影,輕巧而鬼祟地遛了進來,一路摸上正在榻上假寐的許仙。幽香很輕淡,是另一個女人。這女人假裝楊瑞和的口吻:“是我,我回來了,讓你久等,你睡著了嗎?”她的一雙柔若無骨的素手,從後背彎過來抱,撩撥著,探著許仙的呼吸頻度。
一絲若有若無的殺氣,緊繃著他的神經;同樣,繞指的端柔觸感,撩撥著雄性的心弦。
說不出的緊張而帶感,令許仙的呼吸急了起來。
女人像配合似的,輕輕靠過來,曲線纏在他背後,如麝的氣息噴在他後耳。同時殺氣在弭亂時,積蓄到滿。一個裝模作樣的親密耳吻,女人一下繞緊了一根看不見的細線。繃緊的細線顯示其殺戮的軌跡——從女人置前的雙手,繞過許仙的脖子,直到女人的口中。瞬間緊繃,瞬間變粗,細線轉眼變成有刻度的卷尺,勒緊了許仙的脖子。
得手了,女人撕開美麗的虛偽麵紗,喝道:“你殺我夫君桓齮,去死吧!”
許仙的身影化作一團細小劍氣破碎了。
劍氣分身,既能身臨其境的感受死亡之餌,又能全身而退。許仙從後製住了女子,封其穴道。許仙摸了摸脖子,雖說無恙,但分身會傳遞回本體所有感受。這分身被乾坤尺之力勒爆的感受,也夠嗆的。
許仙詢問女子身份道:“你就是楊瑞和提到的、那個桓齮軍的幸存者?”
女子語氣有些抽泣:“你殺了我吧!”
沒想到桓齮軍還真有人逃出生天,當初楚軍是複仇之戰。河岸兩邊,河流上下遊,布置了天羅地網,楚軍是不會放過一個人的。此女武功雖高,但如何是李牧、薑燕等人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