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氣鏗鏘,不容反對。
許仙大呼冤枉,心道給流沙打工,沒工資拿,還要倒貼一千兩黃金?!什麼剩下的,目前不是八字還沒一撇嗎!
秦漢時金銀比例是1比10,往後是金貴銀賤,到近代幾乎是1比好幾十。每月一萬兩的白銀,每兩白銀一千文錢,相當於最少每月一千萬銅板上繳了。話又說回來,秦漢時金銀比例那麼低,這時的黃金好像確實有點多,要知道當時很多金礦還沒被人發現啊,難道真的是人為的嗎?
這個疑問剛冒出來,許仙忽然瞥見衛莊的陰沉目光。許仙心中一緊,暗叫不好!
一下索取那麼多財物,是人都會拒絕,隻有一種心理會驅使著人沒有這麼做——他許仙做過某些出賣衛莊的事。
紫女的事不可能了,衛莊根本絲毫不在乎。
隻有一件事。當初李信大軍深入楚境時,衛莊在後麵斷糧道、封鎖消息。李信大軍本該困死在楚境,可有人通風報信,給了李信大軍逃竄之機。
當時星魂突圍出去,衛莊以為這消息,是陰陽家的星魂傳出去的。
可後來發現並非如此。
衛莊在陰陽家內部,有秘密內應。據內應回報,消息是陰陽家的月神傳回的。
理由也很充分。因為月神有預知的能力,恰巧為秦軍占卜一次。
唯一的疑點是,為何月神要突然南下?據內應聲稱,月神是個可疑之人,且太傅琴清隨月神南下後就失蹤了,不知所往。
可惜這位內應,並非衛莊的手下,而是結盟的合作關係。
所知有限的衛莊,想從許仙這裏探得虛實。
衛莊道:“我聽說你在李園府上時,遇到秦國太傅琴清,曾和她談及治國之道。這琴清精於各家學說學問,所論甚高,向來對諸侯們不假顏色,你是怎麼和她攀談上的?”
自感破綻頻出的許仙,不想將話題繼續下去。
許仙:“我哪會什麼治國之道?唯獨會一點相術罷了。”
衛莊顯然不信:“哦?相術?”
許仙:“比如說衛兄,相貌堂堂,天庭飽滿如滿星之鬥,一看就知道是諸侯之家,王室之後。衛兄的先父力抗暴秦,衛兄秉承遺誌,衛元君泉下有知,必欣慰矣。”
衛元君,衛國的次末代君主。秦得商鞅變法,故掃平諸侯,獨留衛國不滅。實際上,秦國卻把衛國變成傀儡。衛元君被秦國廢掉後,末代君主衛角君即為傀儡君主。
而衛莊,正是衛元君之子!也是個史實人物。衛莊被點破身世來曆,大為震驚。他目光掃視許仙幾遍後,陷入沉默,過了一會兒,雙目又雪亮起來。
衛莊:“你這個人很奇特。明明看不穿這回與秦軍交戰計謀的第一步,卻另有辦法,能看透許多秘密的關鍵點。但是,有些時候,解釋,就是掩飾;說話打岔,同樣如此。”
許仙:“......”
衛莊:“記住我交待給你的任務。調查陰陽家的蜃樓東渡計劃,我不要大概的泛泛之詞,我要具體的計劃和進度。”
撇下這句話後,衛莊不再理會許仙,去找張良部署軍隊。
許仙愁了。具體的計劃和進度?這可怎麼辦,陰陽家內部也很複雜,蜃樓東渡計劃是由徐福負責的,月神她哪可能知道具體的東西?
心中掛礙,許仙又駕著朱雀機關獸上天散心了。時已過傍晚,天色愈發昏暗,萬裏一片烏黑雲障,更見心愁。
許仙大罵一聲傷風景,心道不如去秦軍上空看一看?
白天目標是大,晚上應該沒問題吧。白鳳的告誡猶在耳邊,許仙給自己一個理由,駕朱雀機關獸飛往秦軍上空。
許仙在夜天一路向北搜索,這才發現秦軍和鄢陵在相距超過百裏的偏西位置。
楊瑞和的大營,令人歎為觀止。這根本不是營寨,而是一座憑空矗立的城池。高高的泥沙牆,牆上的箭垛一個接著一個,垂立分明。牆麵上有鎏金紋路。這些奇特的圖案,附著某種奇異的力量,讓沙石凝固成堅牆。城牆之內,四通八達,房屋井然有序,或許清一色土色單調了些,但往來的親兵將士,在火把照明下,一概衣甲鮮明、嚴整威武。
單這態勢,便知楊瑞和整頓殘軍會很順利。試想一支敗軍,看到己方一座巍峨雄壯的城池開門收納,住進去那是放一萬個心。對士氣的恢複太直接有效了。
許仙這一瞧,又覺得衛莊在吹牛了。錯過追擊秦軍殘兵的時機,讓楊瑞和麾下兵力壯大,怎麼看都是勝利天平向對麵傾斜啊。
正思索著,冷不防一尖嘯的破空聲來襲。腳底一怵,許仙一個機靈,勉力挪開半步,原先站定的地方,被一黃金之矛貫穿,矛頭直直釘住了許仙的肩甲。空中顛簸,朱雀機關獸往地麵墜落,原來這一矛雙雕,既擒拿了許仙,又報廢了這台機關獸的中樞。
轟隆一聲,許仙摔得七暈八素。痛,倒是沒有。這麼高的距離,投矛者單手輕輕接住了許仙,何等深厚的功力。再看那朱雀,早摔得粉碎,部件七零八落。
麻,一下子傳遍許仙的心脈四周。投矛者接住他的瞬間,施手封住了許仙能活動的大穴。
擒而不殺,許仙暫時不動聲色,也不去試著解穴。有如此伸手的,必是楊瑞和本人了。楊瑞和身穿閃亮亮的金甲,戴著一個黃金麵具。許仙看不清其相貌,獨感到對方的麵具之後,從眼部的空隙裏,投來兩道熾熱的目光。
許仙心中一陣惡寒,心道這楊瑞和莫非有什麼不良嗜好...
楊瑞和是女子之事,比羌瘣還要秘密,連琴清都不知道。
天下人隻道楊瑞和是秦國大將,卻不知楊瑞和的真正來曆。楊瑞和是秦國以西、生活在群山的部落首領。其部落以結盟的方式,協助嬴政進行統一戰爭。
本來呢,部落首領非男子不能當任,奈何楊瑞和生來武力逆天,打服部落所有高手。為掩人耳目、回避族規,楊瑞和這才長年累月的戴著麵具。
此時,麵具人發出破鑼聲,如一大漢扯開嗓子,喝退來支援的秦兵道:“都滾開!他是我的獵物,誰都不準打其他主意!”
“籲~——!”三三兩兩的秦兵,一邊退開,一邊吹起了曖味的口哨。
許仙見此情形,心道這的秦軍和以前見過的不同。少了一分令行禁止的嚴謹,多了好些粗俗的無賴。塞外北疆來援的部隊,粗鄙之風滿滿...許仙心中湧起不妙的感覺,難道今天要節操不保?不知為何,屁屁後此時特別覺得涼颼颼的。
楊瑞和將許仙帶至帥帳,把手一揮,一圈鎏金鐵門從地下鑽出,往中間一點合抱成鳥籠。
許仙不得不采取行動了。這時,楊瑞和突然伸手往他心脈扣來,嚇得許仙停下小動作,心道難道被識破了?
頸脖上一沉,一黃金飾物套著壓上來。許仙定睛一看,原來是個純金打造的項圈,圈上還係著一小條黃金鏈子。
許仙心中頓時有一萬頭草泥馬呼嘯而過,這楊瑞和還是個抖S的,完了。
峰回路轉,楊瑞和摘下麵具,一張美得近乎窒息的容顏,讓許仙口目為之一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