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死在她手上的族人不計其數,必須血債血償!”連山大軍拉動弓弦,將利箭對準了她。
她仍舊置若罔聞,仿佛她整個生命已經在雷爆中摧毀,留下的隻是一具軀殼而已。
如果不出意外,她將萬箭穿心而死。然而,危機關頭,付星雲走到了大軍中央。“她是我的俘虜!把她...”他頓了頓繼續說道。“把她帶到我的住處去。”
眾戰士聽到後收起了箭羽,而月清則露出了複雜的神情。
她被繩索困住了雙手並押送到了一個石屋中,石屋很簡陋,一張石床,一張行軍圖,一把重弓,一個箭袋,僅此而已。
不一會兒,付星雲推開石門走了進來。
四目相對。“離將軍,你看上去很頹廢。”
她深吸了一口氣,似乎想說什麼,但最終什麼也沒說。
付星雲慢慢靠近。她死氣沉沉的美眸裏終於有了一絲光彩。“付星雲,你...你想幹什麼?”
他當著所有人的麵說她是俘虜,而俘虜通常就是羔羊的意識,幾乎所有人都認為他們之間會發生什麼。
付星雲沒有回應。
“你...你不要過來。”她下意識的後退。羞澀的她像隻小鹿躲躲閃閃,當退到石壁時,已經無路可退了,而付星雲還在靠近。
終於,付星雲輕輕握住了她的手臂,她如遭電擊。“星雲...你...你該不會真的要把我當成羔羊吧。”她俏麗的臉龐紅得像水蜜桃,美麗的眼瞳裏吹起了層層漣漪,此時的她,柔情而羞澀,不是將軍而是女子。將軍已死,她能以女子的方式重生嗎?
付星雲從箭袋中拿出利箭隔開了她手上的繩索。“離將軍,你走吧,我不殺你!”
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她鬆了口氣,但心裏卻無限失落。剛才湧現出的柔情像曇花般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訣別。
“星雲,我走不了了。”她將利箭架在自己雪白的脖子上,長發飛揚,眼神淒慘。“身為將軍,失敗了,要給死去戰士一個交代。”
“離將軍,螻蟻尚且貪生,不能好好活著嗎?”
“星雲,你要我以何種身份苟延殘喘?”她是將軍,戰死沙場,馬革裹屍是歸宿。同時她也是一位女子,如果不做將軍,做一名女子,那她的歸宿又在哪裏呢?
付星雲沉默不語。
時雖長,路已斷!她露出了一縷微笑,很好看,像燃燒的晚霞,但為何會覺得心痛!
下一刻,她抹斷了自己的脖子,殷紅的鮮血滴落在殘破的戰甲上如同紅色的蓮花妖嬈綻放。“星雲,我解脫了,再也不會以你為敵了。”
再也不會以你為敵了!多麼熟悉的話啊,當初付星雲在崖頂問她,能否不要成為敵人,她沒有回答能或者不能,而是回答記住了,她的確記住了,這就是答案嗎!這就是他們最終的結局嗎!
付星雲心如刀絞,輕輕扶住她即將失去溫度的嬌軀。
“星雲,此刻,我覺得輕鬆,安寧。”是啊,卸下了將軍的重擔,拋棄了一切甚至是生命,當然會覺得輕鬆。她的眼神開始渙散,血液開始凝固。“星雲,我別無他求,隻想靜靜的死在你的懷裏,抱著我,好嗎?趁我還能感覺到你的溫暖時。”她喜歡他,或許在第一次見麵時就已經暗生情愫,然而,造化弄人。
付星雲輕輕摟住了她。“離姑娘,你會原諒我嗎?”他永遠也不會忘記曾經有一位女子在自己麵前自殺身亡。她是笑著離開的,但願在來世,在下一個輪回,她也能笑著醒來。
戰士們還在清理戰場,或者坐下來開懷暢飲。月清卻如坐針氈,石屋內會發生什麼?星雲正在做什麼?
“天下烏鴉一般黑,星雲也是個俗人!”她失望之極。“但奴役羔羊是勝利者的權利,我不應該去幹涉!”她內心糾結,在屋外走來走去。她可不是什麼善男信女,終於...“忍無可忍,無需再忍,我要殺了這對狗男女!”她一腳將石門踹開了,但隨即露出了震驚的神情。“怎...怎麼會這樣!”她看見爐離淌在血泊中,而付星雲輕輕撫摸著她倩麗蒼白的臉龐。
爐離走了,不會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