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區區一草民,遠非聖人。實一通緝犯人,無濟世救民之德,更無扭轉乾坤之能。雖不惜命,不過心有餘恐力不足,不敢就此大任,免得辜負天下蒼生。”蕭風禪接道。
柳一畫反駁道:“大哥之言謬矣,我聽說天下興亡匹夫有責,又聽說仁者之心在其心而非其表。況且大哥有不世之才卻謙虛如此,其德其行,試問天下何人能與大哥相提並論,此任非大哥其不能也。”
蕭風禪道:“這個容我考慮一下,大家先吃飯,吃飯。”
夜色當空,明月高掛,像那天上的神仙挑起的燈籠。蕭風禪和何處來靜靜走在一起。蕭風禪道:“兩位賢弟,今夜我想獨自欣賞明月,你們兄弟兩個好好休息一下吧。”
“不,我們兄弟兩個要時刻保護蕭大哥的安全,這是我們的宿命。”何處來解釋道。
“叫你們回去休息你們就回去休息,難道大哥的話都不聽嗎?”蕭風禪貌似微怒道。
何處來自知勸不動蕭風禪,便道:“好吧,那蕭大哥你要注意安全,早些回去。”
“我明白。”
蕭風禪靜靜的看著月光,不知不覺拿起玉簫,吹起了風之聲。無奈剛吹了幾下,便停了下來,卻是這風之聲一個人真的吹不起來,需要兩個對風有著深切感悟的人一唱一和方能完美的吹出來。蕭風禪從口袋裏拿出那副雪雁所繪的自己的畫像,看了一會,便放回口袋,玉簫再響,奏起星之音。
此時一道黑影,從樹上飄落而下,落地無聲,站在了蕭風禪的背後,並一步步小心地向蕭風禪靠近。
蕭風禪仍舊一動不動的在那裏吹著玉簫,好像完全沒有注意到身後有人靠近。那人漸漸摸到蕭風禪的身後,蕭風禪仍舊站在那裏專注的吹簫。一把鋒利的匕首切向蕭風禪的脖頸,兵肉相搏,隻聽到金屬撞擊的聲音。
黑衣人連續揮動三次匕首,都像砍在鋼鐵上一般,乒乒直響。黑衣人大驚之下,匕首鬆開掉到了地上。其實星之音形成的玄武盾已經覆蓋了蕭風禪的全身皮膚表層,外邊看來和一般皮膚並無兩樣,其實已經如百煉精鋼一般結實。
蝶舞蘭的三張紙牌突然飛來,兩張定住了黑衣人的雙腳,一張扯開了黑衣人的蒙麵。此人便是石橋,鐵忠明的二弟。
看來雖說平日裏吵得天昏地暗,關鍵時刻,蝶舞蘭還是關心自己的,蕭風禪的心情有所好轉。
蕭風禪轉過身來道:“你是何人?為何來刺殺我?我與你可有仇怨”
“奉朝廷之命,擊殺叛賊蕭風禪。”
“我是該殺之人嗎?”
“我沒有這個權利,我隻有執行命令的權利。”
蕭風禪明白這種感覺,他以前也是這樣,不管事情是好是壞,他隻有執行命令的權利。
“你有這個權利,每個人都有這種權利。難道要你殺自己的父母兄弟,你都去殺,若是那樣的話,你活著是人麼?你隻是一把刀,一個沒有心沒有靈魂的工具罷了。你這樣算是真正的活著嗎?”蕭風禪說道。
“我……但是我們是在保衛這個國家,保護這個國家的子民。”石橋反駁道。
“哈哈,保護國家,保護子民,真是太可笑了,你們用屠刀殺害善良的子民的時候是在保護什麼呢?你這根本就是借口,你們隻是保護那樣統治者更好的奴役你所謂的子民,你自己說說,難道這不是真相嗎?”
“不,不是的,不是這樣的。你們殺了我吧。”石橋說道。
“別再欺騙自己了,不要忘記自己真正的心,你可以選擇的。我們走,蘭蘭。”蕭風禪對著蝶舞蘭道。
兩人便離開了,同時蝶舞蘭收回了那三張紙牌。
石橋撲通跪在了地上喊道:“為什麼?為什麼不殺了我?我真正的心,談何容易,人在朝廷,身不由己。我真的可以選擇嗎?”
石橋失魂落魄的回到了鐵忠明的身邊,鐵忠明看到石橋的樣子已經知道石橋沒有完成任務。鐵忠明安慰道:“二弟,沒關係,要殺蕭風禪,我們有的是機會。”
石橋神情恍惚道:“大哥,我們做的是對的嗎?我們殺的人真的該殺嗎?死在我們手上的都是壞人嗎?”
鐵忠明訓斥道:“二弟,你胡說什麼,我們隻要完成任務就行了,該不該殺不是我們考慮的問題,上級會做出英明決定的。三弟、四弟,你們二哥情緒有點不穩定,好好照顧好你們二哥。”
黑虎安慰道:“二哥,什麼該不該殺,想那鳥事幹什麼,真費腦筋。大哥說殺誰,俺就一斧子把誰劈了。”
石橋默而不語,沉默是他最好的選擇。這個時候他覺得沒有人能夠理解他內心的痛苦,他所朝夕相伴的兄弟好像也同陌生人一般,像是兩個世界的人,他突然覺得:或許最了解他的人卻是蕭風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