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巴裏闖進餐廳的一刹那間,就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力。
此刻,一個年輕強壯的漢子神色慌張,他急急忙忙地跑到夏加侖那個座位,說:“夏加侖,我們團裏的約森被殺掉了!就是我們各自回到旅館的時候,聽到了一聲慘叫,然後,我們趕過去以後……”
說到這裏,巴裏哽咽了一聲,再也說不下去了。
約森是自他們冷狼傭兵團成立之初就跟隨夏加侖的,跟巴裏這些老成員都有很深厚的感情,突然之間就莫名其妙被人刺殺了,隻要是有點感情的都會傷心。
夏加侖也是神色一驚,他猛然就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魔杖也意識到這件事沒有那麼簡單,也跟著夏加侖離開了餐廳,走之前還不忘匆匆丟了幾個金幣,根本沒來得及等侍者找錢,就不見了人影。
另一邊,旅館內。
此刻在三樓的一處閣樓裏圍滿了人,還有一位光明係法師的醫者正在查看約森的傷口。
等到夏加侖趕來以後,也是忍不住眉毛挑了挑。
約森的死狀及其慘烈,他的脖子幾乎是硬生生被人撕開兩半的,臉色灰白到極點並且泛著青色,整個人像是被啃噬了大片血肉一般幹癟癟的,整個人的身體扭曲得很厲害,五官猙獰,看起來死前的感受並不是很好。
“有沒有什麼可疑的人出入?”夏加侖立刻雷厲風行地逼問其他成員,他心中也是有幾分沉重,約森是跟了他好多年的兄弟,夏加侖再感情淡漠,可是對自己人都是很重情的,現在看到約森這個慘狀,要殺人的怒火就一直往上竄,難以壓抑,讓他整個人都充滿了戾氣。
其中一個成員上前一步,他臉色還有些蒼白,說:“我們的成員都在這裏了,可是我們並沒有遇到什麼可疑的人啊!再說在北城我們人不生地不熟的,不至於惹到人吧?隻是聽到有慘叫,巴裏是第一個趕過去看的,我們也被驚動了,可是到了以後,沒有什麼痕跡,似乎連個頭發絲都沒剩下!”
夏加侖沉吟了幾秒,眉毛皺成緊緊的‘川’字。
魔杖跟隨在他身邊,是不可能有嫌疑。
對方說得沒錯,他們確實是剛到北城不久,一路上也沒有怎麼惹是生非,根本不可能得罪人,除了中間傑西卡救了奴隸,但是他們也沒有出手,對方不可能為了這點小事專門來找他們的茬,更何況他們成員們的實力都很好,北城這種法師稀少的地方,怎麼可能有人刺殺約森?
而其他成員,都是跟了夏加侖有幾年的老人了,夏加侖本來就多疑,能夠留在他身邊的人自然有忠誠和信任的基礎。
成員之間也不可能互相殘殺,約森又是實力比較高的,夏加侖很快就排除了自己人的可能性。
“那個——叫卡布魯的當時在哪裏?”
夏加侖的語氣已經變得冷然許多,如果要說最有可疑的,也就是這個莫名其妙冒出來的妖冶少年了,根本不知道是什麼目的,就纏在傑西卡身邊。
正是因為想到了這點,夏加侖猛然意識到,卡布魯這個人根本不讓人放心,說是失憶吧,不像,說腦子健全吧,又為何不回到自己的地方去?
隻能說,卡布魯裝模作樣,目的就是纏著傑西卡。
“他跟我一個房間的,從約森死前一直到現在都在我的視線內。”又有一個成員站了出來。
夏加侖掃了他一眼,定定地看著眼前一個個熟悉的麵孔。
如果連卡布魯的嫌疑都排除掉了,到底會是誰?
是以前結怨的仇家嗎?為什麼不衝著他來,而是要對約森下手?
夏加侖麵若冰霜,許久才定定地說出一句:“厚葬吧。”
這一句,就仿佛耗盡了他全部的力量,原本的殺氣也轉換為了沉重的痛楚。
其他成員也被這種情緒感染,一個個表情悲哀,充滿了傷心。
北城的天空,不知何時,再次降了雪。
仿佛要把這一切的汙穢全部覆蓋,很快就鋪了一層厚厚的積雪,來來往往的人們,表情麻木不仁,隻能夠盡可能地抱緊自己的雙肩,使其不讓冷風透過衣角縫隙竄進來。
奴隸勞作所。
被管理者帶出勞作所的傑西卡,仰頭看著天空,表情寧靜。
似乎感覺,今天的天氣比以往都要冷些。
傑西卡皺了皺眉頭,但很快就壓下了這個想法,繼續跟隨著前麵的人群走著,他纖細的手腕上,是厚重的鐵鏈。
傑西卡決定留在這裏跟奴隸們來個實力比拚,最後得到冰火雙生晶,其他的事情他一概不關心,拿到了就走,拿不到他就搶。
雪花貼著少年的臉頰,根本沒有融化,就仿佛觸及到了柔滑的絲綢,瞬間滑落到少年墨色的單薄衣服上,那滿頭黑色的發,隨風輕輕舞動。
愛爾萊就在傑西卡的旁邊,他猛然一側頭,就看到了這莫名衝擊心弦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