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地沒有一點情緒的聲音回應了對方,果不其然,對方臉色微變。
來者正是愛爾萊,他居高臨下地俯視著裴迪月斯,冷嗤一聲:“看你現在的樣子根本就是強弩之末了不是嗎?倒是會裝,現在的你不過是個紙老虎罷了!”
話剛落音,一道亮眼的白色布料夾雜著冷風就劈向了愛爾萊的心髒部位,愛爾萊隻是用鼻子哼了一下,身影以鬼魅的速度迅速消失在原地,再次看到他時,愛爾萊已經站在了角落裏,陰影下的愛爾萊看不清表情。
裴迪月斯收回了手,冷傲地站在原地,如果不是那額頭上泌出的一層薄薄冷汗,還真讓人以為他和以前的預言大祭司一樣強大而威嚴。
原本修煉預言術就是違背萬物法則的,他為此沒有少受過自然所帶來的懲罰,但這些還不算什麼,因為他是光係法師,本就實力強大,每次的天譴都能夠安然無恙地避了過去。
因為自身本就是個特殊的古老種族血統,容顏不老,壽命極長的他再修煉預言術,多多少少導致了身邊的親人一個都沒有留下,也造就了他冷漠的心,將所有人拒於千裏之外。
可命運總是奇妙的,在他以為自己一生都會孤獨終老的時候,遇到了茜爾,他生命中最大的劫數,卻也是最美好的時光。
原本憑他多年的修煉和天賦很快就能夠晉級為神,任何天譴都不再是他所畏懼的,甚至可以擁有更加強大的魔力,得到永生,創造新世界的權力,這些都是每一個魔法師追求的終極目標。
他卻折在了劫數裏,為了她,他不惜在亡靈之神的手下搶人,被自然所詛咒,他的魔力因此大損,失去了原本晉級升神的機會,來到了魔法元素稀薄又落後的奧比斯大陸,每年即將月圓之日的時候都會痛苦萬分,到了月亮最圓的時候,他的實力甚至連原本的一成都不到,隻要有人來刺殺他,那絕對是不錯的時機。
再加上以前茜爾中了蠱蟲的時候,他將其引導在自身上再殺死,雖然沒有傷及根本,但影響肯定是有的。
他自以為自己將這個秘密隱藏的很好,甚至茜爾都不知道,故意用冷戰的借口離開她,自己一個人獨自在城堡裏承受神的詛咒,卻沒想到,還是有人來了!
“你是怎麼知道的?”裴迪月斯抬起了纖長的眼睫毛,臉色白的可怕,居然跟愛爾萊都不分上下。
“我是一個亡靈法師!”愛爾萊的掌心漸漸凝聚了一團黑色的濃霧,他冷笑著:“除了你自己知道,還有誰知道呢?你自己好好想想……上次就因為你,我失去了魔杖,不過沒關係,我會親自從她手裏拿走的。而她,我也會幫你好好照顧的,你就安心去死吧!”
愛爾萊從裏都不是一個好人,他是個小心眼到極點的人,因為裴迪月斯的存在他失去了魔杖,再接著好不容易活了那麼多年對一個女人有點興趣,也是被裴迪月斯搶走了。
對於茜爾,他說不出來是什麼感受,但他更期待能夠征服這個神秘而強大的女人,除了學習魔法之外,他難得有了別的目標,卻還沒來得及競爭,就如同自己最喜愛的物品被人搶走,愛爾萊哪裏受過這種滋味,他對裴迪月斯肯定是恨的咬牙切齒的。
忽的,愛爾萊抬手衝向裴迪月斯,眼神陰狠。
隻聽“滋滋”的腐蝕聲響起,原來是裴迪月斯靈巧避過後,愛爾萊的手拍在了牆壁上,黑色的濃霧飛快蠶食著牆壁堅硬的質地,不一會兒就空出個大洞!
裴迪月斯不動聲色,直接瞬發了一個光係攻擊術,現在的他虛弱非常,全身都仿佛被萬千螞蟻撕咬,痛得全身的肌肉都在抽搐,好在他有變態到極點的精神力和意誌力,表麵上竟然看起來鎮定自若,讓愛爾萊好幾次都懷疑是不是亡靈之神騙了他,預言大祭司是根本什麼事情都沒有。
兩人的實力都很不凡,裴迪月斯現在的實力顯然不如以往,對付愛爾萊也吃力了許多。
隻聽房間裏傳來打鬥的聲音,因為整個城堡的人不多,而邊境的護衛更是聽不到這裏的動靜,所以沒有任何人發現預言大祭司已經遭到了襲擊。
“茜爾還輪不到你來照顧!”裴迪月斯一直緊抿著的唇裏發出冷冽的聲音,愛爾萊心中有些吃驚,還沒來得及反應,一道刺眼的白光伴隨著可怕的威壓衝了過來,附近的牆壁都被這強烈的波動給震得扭曲了,愛爾萊心中立馬默念咒語,防護盾適時地為他擋住了攻擊,似乎空間也受到了衝擊,他的身子被重重地撞飛了出去——
一道細微的聲音傳入耳間,隻聽滴答滴答地液體落地聲響起,雪色的布料忽的綻開了一抹紅的刺眼的雪梅!
愛爾萊反應極快地抬手拽住了牆壁的一角,險些飛出窗外的身影也穩定了下來,見到眼前的情景,他嘴角的笑容更加陰冷了。
早就在不知不覺的時候,門就已經悄然打開,一個金發藍眼睛的女人手持暗青色的匕首狠狠刺進了裴迪月斯的背後,她連呼吸都沒有,正在裴迪月斯和愛爾萊打的激烈時,很適時地上去補刀,並且成功了。
裴迪月斯猛然轉過了臉,綠色的瞳仁陰冷得可怕,帶著近乎野獸般的殺意。
艾麗現在雖然已經是死人了,但感情還有的,她身影一踉蹌,害怕地後退了好幾步。
死靈傀儡!
裴迪月斯腦海中閃過這個詞,他眯了眯眼,凡是死靈傀儡都跟行屍走肉無疑,不需要呼吸,進食,正因為沒有呼吸,他才一時沒注意到艾麗,真是失策!
愛爾萊一直拽著牆壁的手鬆開了,被他觸碰過的牆壁上翻滾著被腐蝕過後的液體,散發出一陣陣難聞的古怪味道。
“我的死靈傀儡怎麼樣?”愛爾萊輕笑著,像是在炫耀自己最得意的作品:“本來是想將茜爾也做成死靈傀儡的,可惜沒成,看吧,這個女孩子多順從聽話啊,如果茜爾也有這麼乖巧就好了。”
裴迪月斯聽完這話以後眉毛一挑,朱唇因為血液不斷流失而更加發白,他緊緊抿著唇,呼吸都有些紊亂了。
愛爾萊很懂得如何激怒一個人,並且抓到了關鍵點。
如今的情況很明顯,裴迪月斯受了傷,又實力不如當初,今晚,注定是一場惡戰!
角落裏的沙漏還靜悄悄地待在原地,沙子不斷地流失,細微的沙沙聲音一直徘徊在耳邊,距離陽光的升起,還有很長的一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