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在說謊,很多像樣的人販子組織,往往都有嚴格的分工。近幾年落網的很多大型人販子組織,往往都有著三層結構,分別是拐、運、賣。像他這情況,估計是負責拐帶孩子的,至於後麵的轉運孩子以及販賣孩子,他可能根本沒有經手。”
“對對對,我們就是負責弄合適的小孩子的,到手了之後會有專門的人把孩子運走,至於運到什麼地方,那我們就完全不知道了。”聽到江惜雲的話,魏軍連忙附和了起來。
“你不知道,可是你上麵的人一定清楚,對方的聯係方式,你總有吧。”
“這……”
江惜雲的意思魏軍自然聽得出來,可一想到要他出賣自己的上線,魏軍不由猶豫了起來。
“你要是想講義氣的話,就要先想清楚需要付出的代價。”
“不不,我說,我說!”
從魏軍的口中,江惜雲二人大概了解了一番他所在的這個人販子組織。這個組織成立的時間大概有五年了,一開始人數僅僅有三個人,三人都是同鄉。其中兩人因為偷竊罪進過監獄,放出來之後死性不改又重操舊業了。這時候,第三個人出現了。那是一個三十幾歲的中年婦女,在外省跟某個人販子組織混過。不過,那時她隻是最底層的成員,風險的活是她們做的,可拿的錢卻又不多。這女的也是個心思活絡的人,混熟了人販子組織的關係網以及弄清楚了人販子組織具體的運行方式後,就跑回老家滿懷野心地準備另起爐灶了。
可是,既是組織,自然需要人了,於是乎,她很快瞄上了同是老鄉,又剛剛刑滿釋放的那兩個小偷。隨後,三人一拍即合,搭建起了這個人販子組織的雛形。隨後,這個組織發展的越來越大,魏軍就是在一年半之後加入這個組織的。因為剛起步,所以組織活動的範圍還是僅限於本省,這就有了居住在安泰市的魏軍,跑到隔壁市州賓市去拐孩子的類似事件。
到了眼下,這個組織的規模已是達到了三四百人之眾。其拐賣孩子的方式手段也是多有創新,好比是通過建立一些特殊的聊天群,從網絡上麵聯係買家。而且,經過幾年的經營,在幾個大城市內,還建立了一些中轉站據點。組織內部,彼此分工明確,不同的人員絕不互相幹涉,甚至連對方的名字信息等都不得知曉。隻有最主要的那幾個人,才清楚組織的具體情況,以及成員們的詳細信息。
很快,江惜雲就根據魏軍的交代,做出了部署。要想找到孩子,魏軍隻是一個開始,最關鍵的是要找到孩子被拐賣這一條線上的所有關鍵經手人。
“喂,大眼嗎?”魏軍按照江惜雲的吩咐,撥通了他上線的電話,手機則是開了免提。
“什麼事啊?”一道粗獷的聲音從電話中傳來,在這聲音之外還有一些其他的雜音,一聽就清楚是一群人正在打麻將了。
“你那方便說話嗎,我這有貨要跟你談。”
對方聽到這話沉默了一下,隨之在電話那頭對著牌友說了一聲“抱歉啊,接個電話”。隨後,就是一陣雜音,夾雜著一聲關門聲。
“行了,你小子不是回家休假了嗎。怎麼,自己搞上私貨了?”
“看你說的,我哪敢自己搞什麼私貨啊。這不是我老家這邊,有一戶人家超生了,為了逃罰款,這不就聯係上我,想把孩子賣了嗎。”
“剛生的?”
“這不才一個月不到嗎。”
“男的女的。”
“男的,大胖小子,而且身體健康的很,沒什麼殘疾、毛病什麼的。”
“這種貨可是最值錢的了,你小子行啊,這回有的賺了。”對方傳來的話中明顯夾帶著興奮欣喜的味道,在經過一會兒的沉默思考之後,這才答複道,“那行,按老規矩來,你明天出發,乘車到我這兒來,到了之後,我再給你短信。”
“好的,到了之後再聯係你。”
“怎麼回事?”一掛了電話,江惜雲當下質問了起來。
“是這樣的,每次我有‘貨’,就是孩子,要交給他時,他都會讓我趕去他在的城市。到了地方之後,他才會發給我一個當地的位置,然後他就在那裏等我。每次他給我的地址都是不同的,所以,我也隻知道他家在那個城市,但是具體在哪我就真的不知道了。”
江惜雲當下就理解了,看來這個人販子組織的行事還是有些謹慎的,怪不得能存在這麼多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