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小姐到廟裏上香,然後邂逅了一個少年書生,兩人一見傾心。
這樣的故事,確實是話本裏才有,至少一見鍾情這樣的事情,秦子安是不相信的。
“這都五天了,你總說要等,這麼等下去有什麼用?”
聶塵不耐地道,幾人中,他一直是目的性最強的,像這樣無謂的浪費時間,怎麼都忍不了。
“快了。”
秦子安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道。老實說,這一路上,她對於聶塵的表現,並不算滿意。
看上去外向爽直,沒有什麼心機,但目的性強的人,一般還有另外一個特點,那就是——功利性。
這樣的人,做任何事情,都是要有回報的。
“照這樣發展下去,確實快了。”
白薇笑著道,比起最初的時候,笑容已經真心許多。現在,她更多是把葉丹師當做一個誌趣相投的朋友。不單單是“話本”這個共同愛好,在其他方麵,兩人也有不少相似之處。
秦子安點點頭,看來白薇也發現了,這五天時間裏,那個人的記憶並不是連貫的,應該是他記憶中最深刻的片段。
是的,記憶幻境的主人已經找到了,就是和女子邂逅的少年。
和話本裏的情節差不多,一見鍾情,花前月下,私相授受,乃至於定終身……
但這畢竟不是話本,秦子安隱約感覺,接下來不會有好結局。
果然,兩人的事情被發現,女子被逼婚嫁,無奈自殺……
少年聽聞心愛之人死去,備受打擊,失魂落魄到了河邊,準備自殺殉情。
幾人尾隨在少年身後,一直跟到了河邊,計筱竹有些不忍地道:“要不要,阻止他?”
雖然隻是一個幻靈,但在這個記憶幻境中,便如同真人無異。阻止他投河,自然是可以的。
“不,殺了他。”
秦子安搖搖頭,表情平靜,說出的話卻讓人無法理解。
畢竟,少年投河的結果就是死,他們又何必多此一舉?
但好在,還是有人理解了。
動手的人,是聶塵,一個簡單的土刺從少年身邊鑽出,直接將他的身體刺穿。
對於一個文弱少年來說,這就足以致命了。隻是瞬間,少年的身形便消失無蹤。
於此同時,一個騎著白鶴的中年男修從河邊飛過,漸漸消失在大家的視線中。
這時候,計筱竹也已經明白過來了,既然這是屬於少年的記憶,那麼後來他必定沒有死。否則,如何能夠創造出這樣驚人的記憶幻境?
所以,他非但沒有死,還有了另外一番際遇。
“張聰,字文衡……他真的是——”
奉生這時候腦子也轉過彎兒來了,隻是仍舊覺得無法相信。
張文衡,三千世界最負盛名的傳奇,二十歲突然出現在瀚天大世界,一夜之間大放光彩。
沒有人知道,他從哪裏來,也沒有知道他的過往。
隻知道,他是一個修煉奇才,也是三千世界年紀最輕的飛升者。
但這隻是其一,人們最佩服他的,還是他的聰明。這份聰明體現在他的博學多識。簡而言之,他是一個全才。
都說學的東西太過駁雜,就容易雜而不精,但張文衡是一個異類,他學的東西很多,且每一項都學的很出彩。不論是煉丹煉器還是陣法符籙,都達到了令人仰止的高度。
誰能想到,這樣一個傳奇人物,會有這樣一段少年往事?
但毫無疑問的,這段感情,成為了他人生中最大的遺憾。
這件事的後續也已經十分清楚,本來準備投河殉情的少年,被騎著仙鶴的修士所救,然後開始了修仙之路。
若是一個人第一次沒有死成,之後便很難再有勇氣死第二次。更何況,那位男修向他展現了,另外一個他所不知道的,但卻極其適合他的世界。
“你們看——”
白薇指向他們身後,原本巍峨的皇宮,繁華的街道,川流不息的人群,全都不見了。
取而代之的,是如他們從光道走出來時看到的,荒草枯石。先前所經曆的,便似一場夢境。
隻是,他們麵前的這條河,卻是真實的,對麵的青山也是真實的。
在那少年消失的地方,出現了一張地圖,上麵記載著的,應該是整個秘境的地理位置。